到了城主府,師姐妹三人就委婉地向水夫人敘述了事情經過,水夫人看著唐玥氣笑“,上個學也能鬨出這麼大的事!”才懂事幾個月就故態複萌了。
唐玥看水夫人生氣,上前解釋:“母親,我也不想這樣,本來打算好好聽課,是那諶金寶主動惹事,也是他先動手的。要不是我有防禦靈器,早就被他重傷了,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您就再也見不著我了。”
水夫人聽不得她這樣說話,“瞎說,你有防禦法器怎麼會出事?那諶金寶也太不知輕重了,竟當眾向你一個剛引氣入體的女孩子出手!”
月燕玲明白水夫人這是要為唐玥兜底了,適時上前說道:“城主夫人,那諶金寶嘴上說著玥師妹是城主小姐,還動了手,這分明是不敬城主。”
尚芳苓聽到月燕玲如此說話,也低頭默認,她不想搬弄是非,可諶金寶找事背後確實是紫霄府與城主夫人的派係之爭引起的,說不定是紫霄府師長授意,唐琬的事隻是個借口罷了。
水夫人也知道月燕玲的意思,諶金寶的師父是城主師兄,怎麼會不敬城主?分明是不敬自己這個城主夫人。
她先安撫好月燕玲,尚芳苓二人,讓她們轉告師門,今日隻是弟子門人之間的小矛盾,不必多在意。二人得到確定答複後就告退了。
接下來就該算唐玥的事了,畢竟因她之故,重傷了人家一個嫡係弟子,紫霄府肯定要鬨起來。唐玥趕快把話題轉到此時也在花廳的師兄魏鴻雲身上,“魏師兄,你找母親有什麼要事商議嘛?”
魏鴻雲是水英柔收的親傳徒弟,和她一樣修內丹道,擔任瓊華堂理事,幫著水夫人管理瓊華堂師父,負責城中財政之事。此時他身著一身紫衫,挺拔立於廳旁,鳳目含憂,回唐玥:“師妹,說來慚愧,最近瓊華堂入不敷出,又到了發放弟子靈石丹藥的時候,我來找師父商量一個辦法。”魏鴻雲說起這話時,臉色有些微妙,唐玥好奇,難道這財政窘境還有什麼內情不成?
魏師兄轉身向水夫人道:“師父,我們不能總靠著您的私產來補整個昆吾城的虧空,那些貪得無厭之世家弟子會消耗光您的私庫的,他們就是故意如此。”
什麼?唐文華這個城主竟然吃妻子軟飯?唐玥不能接受水英柔倒貼,並不僅因為水夫人的財產安全關係到她的生存發展,還因為她身心水夫人當母親,誰都不願意見親媽損失財產的。
“母親,你怎麼能讓父親有一個吃軟飯的名聲呢?這不是陷他於不義之地,想必父親也不願擔這個壞名頭。”唐玥又開始扯大旗,其實唐文華對水英柔補貼之事,裝聾作啞好多次了,他覺得城主夫人理所應當與昆吾城榮辱與共,儘自己的一份力,而他就是因為這個才和水英柔成婚的,這件事做的隱蔽些外人也不會知道。
水英柔白了她一眼,“胡說什麼,我是想讓城裡的情況好一些,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修士加入昆吾城。”
魏鴻雲有些擔憂的說道:“師父,紫霄府這個月已經額外申請了三次修煉物資了,還拿去了大半昆吾劍石,導致瓊華堂掌管商鋪的昆吾劍石庫存不足。而我發現有紫霄府並不是自用昆吾石,有些弟子竟然偷偷販賣昆吾劍石獲利,再這樣下去,劍石的售賣權就等於直接轉交給了紫霄府。”
唐玥更不能忍了,竟然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貪城中財產,中飽私囊,紫霄府拿了錢可沒有花在城中。她頓時對傷了諶金寶之事沒有一點愧疚了,他能好吃好喝,作威作福,還是挖了水夫人的牆角。
她問魏師兄,“父親難道不知道紫霄府如此行事嘛?”
師兄麵有難色:“我半月前已向城主稟告此事,可城主回複我不宜與紫霄府傷了和氣。”
公然倒賣還怕傷了和氣,怕是倒賣所得也有部分成了城主私產吧,這不是聯手從水英柔身上挖錢嘛?唐玥著急向水英柔道:“母親,難怪他們敢在學堂當眾羞辱我,你竟容忍他們至此,難道您要把自己的私產都送給他們,最後我們母女淪落街頭,去討飯嘛?”
水英柔罵她:“哪兒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不過損失一點錢財而已。”
唐玥獨享水夫人頭上珠翠,比那日拍賣見的莊巧惠所戴還少,原以為是她喜愛低調,原來是想著節儉一些補貼城中,難怪她為一件衣服就能動怒。
唐玥決就心今天不能讓城主夫人再賢良下去了,這種美德雖好,可出現在自己和重要親屬的身上,彆提多糟心了。
“娘,你一番好心,並沒換來城中人讚譽,那紫霄府更是覺得你軟弱可欺,今日那諶金寶才敢擋住欺辱我,處處為了唐琬,可見他心中的城主小姐隻有唐琬一人!”
“娘,你費心費力,出人出錢,最後卻成全了唐琬這個城主府小姐,莊巧慧這個昆吾城二夫人,而我母子二人卻忍氣吞聲,節衣縮食,說不定等您錢財散儘,沒有利用價值之時,就被他們聯合趕出去了!”,唐玥為了不讓水夫人出錢,竟然說得出自己窮困潦倒。
“他們敢!當我無極山沒人嗎?”,果然提到莊二夫人,水夫人就不忍了。
而且她仍然下意識將無極山當作自己的靠山,自己的家,可見她在昆吾城隻是強撐著城主夫人之名罷了。
聯姻果然是外表風光,內裡淒苦。唐玥既然自己成了水夫人的女兒,水夫人又真心對她好,怎麼也不能讓水夫人受苦吃虧。
魏師兄此時適時上前補充道:“私賣昆吾劍石尚且不是城中虧損的主因,有許多與紫霄府交好的世家子弟,明明不符合領取資格,卻來領取內門弟子物資。”
內門弟子是指昆吾城官方機構所收的弟子們人,比如城主府,紫霄府,瓊華堂,太平府,神農館,抱樸閣的弟子都是內門弟子,相當於公務員身份。而天工煉器樓和多寶閣是城中私人經營,並非城主府所掌管經營
“什麼?這些人竟然敢白拿東西!”唐玥震驚了,城中家族竟然囂張至此,水夫人的性子明明不像是一個冤大頭。
水英柔並不是對管理財政一無所知,相反她可是開源節流的一把好手,隻是以往想在城中博得個寬厚的名聲,好在這城中站住腳跟,此時她也對自己以往大撒錢的行為有了質疑,“家族子弟拿走的份例積累起來很多嗎?”
魏鴻雲見師父終於聽進去了,回道:“師父,家族子弟每年拿走的份例,可供內門修士修行五年了。”
唐玥覺得是時候讓自己的可控眼淚派上用場了,“母親,你為他們付出至此,可是這城中哪有一個人念你的好,還不是都說莊二夫人溫順賢良。”
她自然是往誇張了說,其實城中家族哪裡看得上一個小妾,隻是看城主喜歡,給幾分麵子誇罷了。
水夫人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即是如此,我何必費力不討好,不如管理嚴格一點,圖個“鐵麵無私”之名吧,希望這城裡人人都能為昆吾城發展節約資源,明白自己多用一分,彆人就少一分。”
水英柔做此決定,也不是一時氣憤,或是被唐玥所激,她早就厭煩長久補貼還落不著一句好了,內心深處更是有著對唐文華的失望和埋怨,她年少時對愛情的念想,如今也一點點被唐文華和貪得無厭的城中元老勢力們消磨殆儘。
唐玥可沒有水夫人內心這麼複雜的感觸,她興高采烈地誇讚水夫人:“母親,您真英明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