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盯著軍曹眨巴了幾眼,忽然站了起來,抬手又是一巴掌,再指著軍曹鼻子:“混蛋,這個時候?你要想的是過河,工兵要架橋,他們過河屁用沒有,再不行動,我劈了你!”
軍曹立正,看看表情豐富的中尉,在火把光線裡,臉上配合的露出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表情。
一個哆嗦,趕緊讓鬼子們倒空水壺,一陣手忙腳亂後,再收拾完畢,四個水壺綁一起,讓一個鬼子綁在身上,剛好夠一個班的鬼子,編成了一組,相互間扯了一根安全繩,預防被河水衝散。
一切準備停當,軍曹鬼頭鬼腦的仔細觀察了地形,再次被中尉一巴掌扇在臉上:“你就不能好好的看麼,這裡沒有八路!”
軍曹臉上出現一個新的手掌印,立即扇了打火把的鬼子兵一個耳光,命令他熄滅火把。
中尉看著鬼子們,躡手躡腳往上遊慢慢摸索前進,立即命令傳令兵去給河邊的工兵們傳達命令,讓他們小心河裡的是自己人。
中尉立即命令剩下的手下們將歪把子架上,擲彈筒也順便扯開,盯著對岸下遊跟工兵們打得歡的土八路偶爾冒出的槍口焰。
鬼子軍曹帶著人,慢慢的摸到了河邊,索性把槍口也用布條堵上,一幫鬼子趕鴨子般慢慢下了河,單手托著步槍,槍托歪歪斜斜向上,立得標標準準,鬼子們被安全繩連著,被河水一帶慢慢的往下遊漂去。
戰士們正在把水壺上往身上掛,把步槍立起來,扯出通條,卷了些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棉花開始往槍管裡捅。
胡義黑著臉,微弱月色下,看著旁邊蹲著的丁政委,疲憊的麵孔忽然露出個淡淡的苦笑:“我們應該成功了,我們阻擊鬼子這麼長時間,應該撤退了。”
“你說什麼?撤退?”丁得一對胡義的這個建議不太理解:“現在我們占了地形優勢,鬼子想要過河,門都沒有!”
“我們已經成功的拖的鬼子這麼久…如果鬼子真有挺進隊,說不定就是王二牛他們下午碰到的那夥,鬼子之間一定有電台,那麼,鬼子這麼急著前進,說明,鬼子挺進隊完全有可能已經到師部附近。”
“那,你有什麼想法?”
“沒想法,水來土掩,既然鬼子目標是師部,我們得把隊伍招集在一起集合在一起,全速增援師部,去師部彙合主力,再做下一步打算。”
咣當,一聲水壺落地的聲音,一個人影從黑暗裡鑽了過來,撞得丁政委趔趄兩步,急匆匆衝過來的是陳衝,根本就顧不得看回來蹲在地上通槍管兄弟,直接開口道:“政委,連長,鬼子來了!從河裡遊過來了!”
蹲著躺著的政委跟胡義瞬間翻動身子,不眨眼盯著黑夜裡往河裡看。
“河邊我們設了暗哨,剛回來,你們過來後邊沒人的話,河裡那些黑呼呼的家夥,應該全是鬼子,大約有十幾個,等會兒應該也會從這裡上岸。”
“我不知道……現在該不該笑。”丁得一突然扭回頭,問胡義,河岸邊很多地方都是陡峭的河岸,在這個個河灣,能上岸的就那麼幾個地方,鬼子也往這裡來,是值得高興的事。
看著政委那張胡子拉碴的臉,胡義活動了一下肩膀,用痛楚趕走疲憊,也笑了,雖然笑容很淡,他伸手正了正頭上的軍帽,利落地開始扣係還在滴著水的衣服,然後把武裝帶一絲不苟地調整長度,感受鬆緊,細致得不說話。
總算抬頭皺眉:“鬼子既然要遊過河,嘿嘿,現在沒有渡船,應該都會衝到這裡,鬼子在對岸也一定在看著,肯定會進行火力掩護,把鬼子過河的人打掉就行了,其餘的人……你看著安排吧。呃,另外,你過去跟潘柱子說,讓他帶人守在那邊,注意隱蔽,讓他們不要管河裡的那些家夥…照顧好河對岸的鬼子就成。”
陳衝短暫思考,立正:“連長,咱們是不是在這裡搬幾塊石頭過來?堆出個工事,弄兩挺機槍不就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