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輯隊沈隊長認為,副隊長李有才肯定跟八路有勾結,原因很簡單,這段時間還敢一個人在縣城外到處跑,帶著上千人挖封鎖溝修炮樓,而一直沒被打黑槍,明顯就不尋常。
不過有前任隊長的前車之鑒,他把這茬子忍在了心裡,隻要前田在梅縣的一天,李有才就不會倒,他很清楚,李有才正在執行一個秘密任務的事,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
這家夥明明腳踏兩隻船,卻比誰都活得囂張,還跟那個除奸隊的女人攪和在一起,前田都睜隻眼閉隻眼,就憑這一點,就沒法跟他比,何況,他還有一個哥哥在山口當營長隻手遮天呢。
所以他很明智的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縣城以東,一直到第二條封鎖線各個關卡收稅上麵。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發你的財,我撈我的錢。
李有才這段時間確實很忙,但很有規律,一要進城給上川彙報工作,還得給憲兵隊前田報道,當然還得到偵緝隊溜達,到警隊去弄些人手,順便再把弄到手的錢去賭館揮霍。
前田放了一條線到八路軍裡,至於如何聯絡,他並不知道,那是前田自己在負責,他並不關心。
因為他知道,前田遠不是表麵上那樣簡單,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天剛亮沒多久,騎著摩托車戴著防塵鏡,一身黑色衣衫白色的麵孔,高調的圓墨鏡掛在胸前抖動,幾百裡外就能知道是他在囂張。
過了十裡蕩,往北七八裡處,一處僻靜村子裡,李有才從摩托車上跳下來,摘了防塵鏡,吐掉嘴裡的沙子,把兩圓形墨鏡拉上鼻梁一截,拍了拍滿身的塵土,看著村口站得筆直的胡義,那張古銅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胡義麵無表情地看了李有才好一會:“說吧。”
被一直盯著的狗漢奸心裡發毛:“馬良沒跟你說清楚麼?”
“你請我們打李有德,具體計劃?”
“我隻負責穿線,怎麼打是你們的事,這事得保密,李有德身邊應該有前田的人。”
胡義一愣:“李有德本身就是前田的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有才回應:“羊頭計劃,還記得麼?”
胡義想了想道:“羊頭計劃?不是已經全公開了麼,你到底什麼意思?”
李有才把墨鏡摘了,轉到樹蔭下:“前田安排了人,就在馬良帶回去的人中,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有一個或者幾個,應該是去接應或者傳遞消息。”
這個問題大出胡義的意料,不過他的麵色不變:“這你不用擔心,馬良帶回去的新人,現在根本沒有機會進山。”
李有才想了一會:“其實你可以把你們的人全挑出來,其他的人全部....”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全都處理掉?”
“我什麼意思你知道就行了,我知道你們下不了手,不過,我想讓你幫我一忙。”
“什麼忙?”
“關於羊頭,李有德身邊應該還有一個。”
“愛莫能助。”胡義直接拒絕。
“我可以交換。”
“說來聽聽。”
“知道這什麼地方吧?這裡是無人區,你們在這裡活動,不可能一點風聲不露,連我都知道,為什麼皇軍沒有掃蕩?”
“鬼子兵力不足。”胡義想了一下。
“想得真天真。”
“那你說是為什麼?”
“因為天旱,這裡不能為皇軍提供糧食,所以這片地才留給了你們,而前田卻在等待。”
“什麼意思?”
“前田在等你們從山裡出來。”
“他這個主意不錯。”胡義表情還是沒有變化。
“山裡是你們的天下,幾萬人把你們老窩都端了,也沒見你們少幾個人,我甚至懷疑前田給我的是假消息。”李有才抬頭對胡義笑了笑。
“不,我們損失很大,可能比你想象中還要大。”胡義皺眉。
“還有什麼要說的?”
“你最好不要這麼猖狂。”
“我有前田特批持有回心抗戰證。”
“那不是我們發的麼?”
“我上交了,然後,他在上邊蓋了個章,又還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