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在九連基本不用受鬼子的氣,隔三岔五還能弄死幾個鬼子,給死去的兄弟報仇,遇到鬼子尋仇時有個靠譜的靠山,他早就跑去敵戰區了!
因為敵戰區的鬼子更多,但鬼子漢奸也不是傻子,還有臭名昭著的特高課,早就聽說裡邊的高人多如牛毛,以前在天津認識的好幾個兄弟,都在陰溝裡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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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烈日曝曬過的沈家村裡,還彌漫著白天的餘溫,村子裡有人在奔走相告,不斷有匆匆跑向南邊河對岸的王家村。
南邊王家村,並不像很多小村莊那樣破爛,村裡幾十戶人家,在村民的眼裡,這裡是最美的地方。
因為村北有條河,但卻在今年被陽光生生曬得斷了流,萬幸的是,卻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天然水坑,雖然水位也下降了不少,卻好呆能供南北兩個村裡的人畜飲用。
眼前這場百年難遇的大旱,給兩村村民帶來巨大的生活問題,不算多的水,每天在減少,但好呆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至於那些乾涸田地裡的莊稼,就算把水全挑上去澆灌,估計也是白搭,所以,王家村跟沈家村在發現往外的水流斷之後,兩位保長當機立斷,禁止任何人將水用來澆地裡的莊稼。
兩個古老的村子,一南一北,都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北邊沈村原來有一百多戶,十裡八鄉有名。,
但今年受旱,夏收非常有限,很多連土地都沒有的人,原本一直租地種的佃農,不得已,隻得將家裡十四五歲的姑娘送到了地主家裡當丫環,長得好看的被主家某位看上納了妾,算是半脫離了苦海。
至於家中連姑娘都沒有的人家,不得不舉家走上逃荒的路。
自從鬼子來了後,那些二狗子治安軍開始代替政府,向各大保長收糧,至於乾旱,管他們什麼事?
隻不過現在的沈、王兩位保長改了叫法,叫維持會長。
夏糧欠收,兩位會長想儘辦法,勉強湊齊鬼子規定的交糧任務,但要想全村村民堅持到明年夏收這段日子裡,地瓜就成了所有苦命人的救命糧。
村裡組了民團保衛莊稼。
兩村從祖上就互相通婚,在滿清開始後就相互聯姻,幾百年下來,造成雙方之間的親戚關係比較複雜。
也許村口一個放牛娃,他的輩份甚至會高於村中白發老叟。
靠著祖上多年勤勞積累,沈老爺家的土地幾百畝,家裡還有讀書人,縣裡也有人主事,幾年前鬼子來了後,家道逐漸中落。
村中靠近河邊最好的地方自然是沈家的田地,也隻有他們這點地,現在還有水,種有成片棉花高粱。
至於那些無田無地的佃農,無論他們多麼勤勞,沒水也白搭,他們現在過得都一樣,他們擁有的最大財產僅僅是一座冬不能蔽雪,冷不能蔽風的破屋,還好乾旱的夏天無雨,不用擔心破屋漏雨。
比他們還差的要麼逃了難,要麼上了吊。
當然,人人還有一點財產,那就是他們的那條命,年青的還有點價值,可以托關係參加治安軍,或者給趙老爺家當長工,至於那些老弱,他們隻是希望不要離開這裡,死也要死在這塊土地上。
因為,到處是逃荒的人,南邊傳來了讓人更恐懼的消息,那邊缺水,自然更缺糧,聽說有人家易子而食。
“王老爺,我們也沒有辦法,隻求你能收留我們,我們這些都是壯勞力,乾活都是一把好手。”一群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跪在地上,能看到衣不蔽體的胸部那一條條肋骨,一個中年人正在苦苦哀求。
四周五六支老套筒,背刀執梭標村民幾十個,對抓住的這夥人,群情激憤。
“哼,說吧,到底是誰帶頭去刨的墳?”王會長坐在桌旁,他身後一個腰挎著駁殼槍年青人沉聲問。
“我們也是沒辦法,要是有吃的,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你們根本不是人!連死者入土為安都不明白麼?”年青人氣憤難奈!
“要是有吃的,就算樹皮草根,我們也不至於對那墳?下手?我們也是沒辦法啊,我們逃荒出來一百多人,能堅持到現在就剩下這十幾個?”中年人單薄的身。搖晃著,隨時隨地可能栽倒。
年青人聽得頭皮發麻,顫聲道:“難道?那些婦孺?孩子?都?傳言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