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有尚胡子爬滿了臉,風仆塵塵,滿眼血絲疲憊的走進司令部。
正在紙上寫著什麼的蘇青合上一本暫新的本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說完提起桌上並不大保溫的暖水瓶,翻過桌子上的一個新杯子,倒滿水推給了孫有尚。
孫有尚眼神中帶著失望,有些無奈:“我這次去縣政府,可是楊縣長說了,現在國共合作,我們八路軍公開承諾了不再打土豪分田地,他那裡也難,現在又是成立的聯合政府,所以這道口子他是萬萬不敢開啊!”
“我們這裡窮,又沒有什麼大地主,不打土豪也可以啊?”蘇青有些詫異的問。
“關鍵他是連減租減息的工作都不讓我們做!”孫有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
“算了,既然如此,為了響應師裡的號召,我們還得帶著群眾在冬天來之前,儘量多開墾些荒地,然後將開墾出來的荒地分給群眾,爭取再多種上些小麥...”
“但是,那個蘇乾事,你是不知道北邊的抗日縣政府,根本就不鳥**那一套,我覺得楊縣長這人好象對我們不是很支持,你看,這時間都過去了半個月,他甚至連一個工作組都沒有派過來!”
“現在我們這裡形勢一片大好,南邊的平原地帶鬨饑荒,聽說餓死了不少人,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儘量多存些糧食!”
“我們這邊算好的,縣政府駐地那村子情況也不好,因為缺水連用水都定了規矩!”
“呃?用水定規矩...什麼規矩?”
“因為平原缺水,隻準用毛巾沾水擦臉,然後用抹布擦身體,能不洗腳儘量不洗!”
噗嗤一聲,正端著杯子喝水的蘇青一口水沒忍住,噴了出來。
“哎,我說,按楊縣長的規矩,你行為得接受思想教育!”
“楊縣長...他叫什麼名?”
“楊得士...據說是從師裡派出來的,真不知道這活寶不想著打鬼子,反而成天製定這樣那樣的規矩,不過,這楊縣長的理論水平倒真不低!”孫有尚對那縣長沒好印象。
蘇青愣了:楊得士?
見蘇青有些發呆,孫有尚拿手在蘇青麵前晃了晃:“蘇姐,你認識?”
“是不是白白淨淨,帶著眼鏡,說話總是...表現自己很有文化?”
“你還真認識?我就是看不慣他隨時擺出一副英雄不得誌的臭臉色,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個玩意兒,我看呐...比胡大哥差遠了!”孫有尚在敵人窩裡呆的時間長了,雖然處事圓滑,但人還是年青,這回是去縣政府要政策時被數落了一頓,心裡不爽。
如此在背後評價一個人,忽然覺得自己說話好象又不對,即使跟蘇乾事挺熟悉,也趕緊補充:“哎,這不是我說的,這是公安局長張毅說的!”
“不行,我得去縣抗日聯合政府一趟。”蘇青沒有對他態度變化放在心上,放下筆突然決定。
“這事不行,我覺得...還是等胡連長回再說,說來此事還真有些古怪,以人民政府的名義確認老百姓對這些土地的所有權,是師政委下的命令,真不知道縣政府為不給我們作批示!”孫有尚帶著疑惑。
蘇青皺著眉頭說:“我們老百姓最想要的就是土地,如果我們不能保證農民對這裡的土地所有權,那麼我們又如何得到這些村百分之百的支持?”
“是啊!我們防區裡的群眾是真心擁護八路軍人民政府,總不能因為國共合作就教條主義吧?”
蘇青突然想起一事:“有個問題問你,北邊山底村派人來跟我們聯絡,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孫有尚想了想:“哦,那是抗日政府組織農民青壯年成立的武裝!目的也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那邊的發展情況比我們要好,他們在地下挖了不少的地道!”
蘇青皺了皺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