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胡義終於換回了軍裝,三人沒有找到學員隊伍,運糧的隊伍已經走了兩天,根本沒有去追的必要。
在遊擊隊跟民兵後幫助下,一路上晝宿夜行越封鎖溝過據點,三人終於沿著邯長公路進了山。
學員隊伍在前天晚上也從這條路進山。
彎曲的公路沿途,到處都能看到把守在進山公路旁邊山梁的人影。
鬼子掃蕩,人數少了都不敢走公路,公路沿途的陷阱實在太多。
公路上挖出無數淺坑,遊擊隊民兵都隨時可以把地雷埋進公路上坑裡,這種招數讓鬼子防不勝防。
“狐狸...你說這整個冬天山裡怎麼才下了一次雪?”小紅纓跟在胡義身後,一路走一路嘚啵。
“平原大旱,沒水!”
“不是說冬天的風是從北邊刮過來的麼?跟平原有什麼關係?”小丫頭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個問題...超出了胡義的認知:“我哪知道?回頭你問教官去...”
“沁縣的鬼子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李煥章忽然開口問,直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遊擊隊大白天把據點挖了個底朝天,起出糧食、被服、字畫什麼的一大堆,還全弄走了。
而那些偽軍,還好象是故意把東西埋在據點,等著遊擊隊來挖。
直到被鬼子放出來的一個年青人回了趟縣城後,鬼子人頭順利掛上了城門口。
“鬼子為了那兩個人頭。”丫頭把自己的猜想說了。
“什麼意思?”李煥章還是不明白。
胡義看了眼不說話的丫頭,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挺進隊是日軍精銳,鬼子有身體完整歸國的傳統,應該是上級跟鬼子談了條件。”
李煥章一下子來了興趣:“是不是跟分區那個什麼旅長的屍體,賣給治安軍一個道理?”
胡義前方就是巍峨的太行山,停下腳步,淡淡的說道:“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
山風似乎小了些,隻剩下三人行走的腳步聲。
李煥章到現在才終於明白,原來鬼子也怕死後屍首不全。
“那以後,我們打死鬼子後一定還要砍掉他們的頭!”說完挺拔的胸膛不更挺拔,高昂著頭顱像隻公雞,隨時準備砍鬼子的頭。
小紅纓忽然覺得惡寒不已:“你得先有機會殺鬼子,聽說你們分區大部分時間都在跟偽軍周旋?”
李煥章尷尬地撓了撓頭:“偽軍?偽軍難道就不是敵人麼!”
說完快走幾步,越過小紅纓跟胡義並排。
後邊的小紅纓翻了個白眼,順手扯了根枯草叼在嘴裡,看著兩人越走越快,小臉上的表情轉瞬變得憂心忡忡,小眉頭鎖緊。
小丫頭在想要是自己回到學員隊伍中,那些家夥會不會拿她這次給胡義當老婆的事...說事。
得想辦法堵住他們的嘴,可是又怎麼才能讓他們不議論這事呢?
頭頂上衝天辮兒左右晃動,一雙憂鬱清澈的漂亮大眼。盯著前邊的遠去的背景,半天也沒想出個轍。
前邊行走的兩位,終於忽然發現小辮兒掉了隊,胡義站在坡頂,轉過頭皺著眉頭:“我說...你能不能走快一點兒?”
發愣的小臉趕緊將攥衣角的小手放開,甩動小胳膊移動小腿跟了上來。
一行三人消失在公路轉彎處。
...
師部外河邊公路上。
羅富貴正夾在圍成一圈的學員隊伍中,東張西望,林科長早就告訴他們,胡老大跟小丫頭後來出了城。
胡老大命大,肯定死不了,到現在還沒看到他們回來,這心裡沒底。
此時,馬良正帶著獨立團的學員們跟其他部隊的學員們一起,仔細學習各種地雷製作。
至於李響麼,看到那玩意兒心裡就發毛,打死也不上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