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民居中的一座,黑暗中的窗口猛的閃出一團火光。
一發子彈衝向了那正在講話的背影。
那個身影猛的一顫,立即向前栽倒。
旁邊警衛員趕緊上前,慌張不已:“張局長,你怎麼樣了?”
廣場上蹲著的身影們呆了,有幸災樂禍的,有大驚失色....
反應過來的田三七立即大喝:“肅清殘敵!”
一隊隊戰士持槍拉栓,往剛才響槍的方向跑。
草上飛撇了撇嘴,從容的扯著步槍,熟練的出了院子在黑暗的巷子裡往北跑,三兩下就消失在黑暗中。
戰士們奔跑的速度很快,但前邊那家夥已翻上圍牆,戰士們舉槍瞄準的時候,那黑影已翻過圍牆。
射擊無果,繼續拚命追擊,翻到牆上時隻聽到鎮外傳來民兵們的喝斥聲與槍聲。
一個黑影冒著槍林彈雨,左衝右突往東邊快速奔跑,很快隱入黑暗消失不見。
田三七蹲在張局長旁邊發著呆,張局長早就停止了呼吸,那一槍直接從背後而入,打穿了左胸,胸前一個大洞,鮮血淌了一地,根本沒留下一句遺言。
張大的眼再也無神。
這一刻,田三七心亂如麻。
開始回想與張毅接觸的點點滴滴,有文化、剛正不阿、做事有條理....
身為九連兵接受張局長傳授的經驗並不少,此時他滿嘴的苦澀。
誰都知道,上了戰場就會有犧牲,張局長沒有死在衝鋒的道路上,卻死在黑槍之下。
“打黑槍的那家夥跑了,猴子跟徐小追去了!”一個戰士回來報告情況。
田三七黑著臉,悲傷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有土匪跑了,小鎮並不安全:“咱們得立即轉移!”
“公安隊已派人去了附近的炮樓聯係內線,隻要那家夥敢去附近的炮樓,咱們的內線今天晚上全請求了執夜勤的機會,他們會想辦法弄死他!”
田三七點了點頭,強忍心中的悲痛:“立即安排民兵進鎮,轉移糧食及繳獲。”
說完轉身,來到廣場上對張局長的警衛員命令:“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立即審問所有今晚在留在鎮裡的馬大棒子的土匪....”
警衛員雙目通紅:“我要讓這些土匪陪局長去死!”
旁邊的一班長立即提醒:“馬大棒子手下的那些土匪,咱們不是全都弄死了麼?”
田三七毫不猶豫:“那就找土匪家屬問話,一定有漏掉的土匪,不管怎麼樣,都要查出是誰打的黑槍!”
警衛員全身顫抖:“我不聽,我要為局長報仇!”
田三七搖了搖頭:“冷靜,不要讓仇恨遮住你了眼,我讓你查,但你不要搞出人命!開槍的那個位置距離張局長有一百多米,你現在要查清楚是誰在黑夜裡開槍?開槍的那該死的家夥,槍法絕對不差!”
人確實會變,田三七根本沒有再安慰警衛員,他知道,張局長的犧牲他也有責任。
作為指揮員跟張局長這兩個月打交道的時間不短,所以,他在心裡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衝動,一定要冷靜,要冷靜。
雙手顫抖著,如果這事發生在半年前,俘虜們完全可能被他給悄悄弄死...
警衛員抽出駁殼槍就要去找土匪家屬。
田三七趕緊一腳將那半瘋狂的警衛員踹倒在地,然後蹲在他麵前,盯死那發紅的眼睛繼續:“從那土匪逃跑的路線我們知道,他絕對非常熟悉小鎮,不可能是新來的土匪,所以要查出他來,難度並不大,如果連開槍的人都查不出來,你怎麼報仇?你去找誰報仇!”
警衛員終於慢慢平靜,爬起來擦乾了眼淚,將駁殼槍插進槍套,招呼上兩個公安隊戰士,走向了土匪家屬群。
田三七現在要處理的事很多,開始考慮對抓獲的新來的土匪處理問題,雖然大多數表態願意投靠八路,在敵占區,帶他們一起走誰知道他們會不出什麼幺蛾子,這個風險太大,處理起來依然是個難題。
一個領著民兵們做轉移物資的年青的學生,雖然沒打過什麼仗,但辦事效率卻非常高,很快就來到田三七麵前:“報告,民兵已將糧食分了一部分給鎮裡的百姓,大部分運出了鎮,在後邊的山溝裡埋了,過兩天就可以派人悄悄取走!就是那些土匪集攢的東西....太多,一時半會根本沒辦法全部弄走。”
“物資太多?”田三七看著還在忙活的民兵們:“近一百多民兵都沒法搬走?”
“布匹,衣服,糧食,油鹽醬醋,鍋碗瓢盆,土匪還有幾十匹騾馬....土匪的家當可真不少,現在敵人大掃蕩,這些東西根本沒辦法弄走....!”年青學生麵色興奮卻又無奈。
田三七愣了:“那你有沒什麼好辦法?”
那學生趕緊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
“那你還不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