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文治說的話,彆動隊那位其實早就知道,卻故意裝著不信。
有點像在雞蛋裡挑骨頭:“那孩子他爹也在窯洞?我說那窯洞中要是藏了人?被鬼子圍了,那不得全死光才對?”
王文治沒在意那位故意配合的問話,搖了搖頭,有些咬牙切齒:“因為天黑,山下又窯洞那麼多,這個窯洞裡的人能全活下來,一是幸好窯洞外堆滿了柴禾,鬼子兵原本也到處找,窯洞裡剛好還有一個小孩哭,孩子他娘羅秋菊就把那孩子摁到自己奶上,最後把小孩直接悶死了,才救了一窯洞的人!這小鬼子全都打死都中!”
彆動隊那位每次聽王文治說這事都心驚肉跳,卻又津津有味:“哎,我說老王,你說得怪磣人的,好了,彆扯遠了!趕緊說正事!”
王文治抹了一把滲了血的淚:“鬼子進行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後,城裡就沒有了人,就沒在縣城駐紮,鬼子走後,投靠了鬼子的土匪惡霸乘虛而入,老土匪李希照跟二當家的鄭合直接駐了縣城,他們手下的頭目司華生駐在屯子鎮,扈全祿駐钜橋,牛英德駐新鎮,他們投靠鬼子後在縣城設了保安司令部,而縣城外的土匪小頭目,卻無恥的樹旗打抗日的旗號招兵買馬,擴充勢力,然後對附近的村鎮進行趁火打劫。”
“你說說他們城裡及每個村的詳細情況!”龍範章開始在地圖作標注。
“城裡土匪治安軍說是一個團,隻有三四百人,大部分人都在受到縣城外各個鄉鎮...”
旁邊的彆動隊員對龍範章的問話有些不悅,來之前老子不都跟你說過麼,你這是信不過老子?
立即打岔:“王文治,你再說說天門會的事!我聽說那楊貫一投了八路!”
王文治被打斷思路,看了自己頂頭上司一眼,也沒多想:“天門會老窩在城外北邊的三角村在浚、湯兩縣邊界地帶,離鬼子老巢比較遠,鬼子大規模南下,跟土匪的勢力一時伸不到那邊,不少逃難的村民紛紛逃到三角村逃難。
匪首楊貫一疾惡如仇,見不得鬼子、土匪奸淫擄掠,他決定天門會名號重整旗鼓,常備武裝隊伍不斷擴大,目前已經發展到四個大隊,十多個中隊,三十多個分隊,還弄了一百零八個班長。
另外還有天門會總處的直屬隊兩個警衛隊,一個便衣隊,外帶一個認識字的學兵隊,再加上兩個衛士班,達三千多人!”
彆動隊那位早就知道這些事,故意點了點頭:“你再說說他們跟城裡的李希照什麼關係?”
“他們之間是死敵,李希照投了鬼子後,被鬼子逼著對楊貫一的天門會掃蕩,結果連續吃了十幾次敗仗,後來我們查明,楊貫一暗中投了八路,有八路給他們訓練部隊,所以目前李希照占了縣城跟鄉鎮!楊貫一占了鄉鎮外的大部分村子!”
彆動隊員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故意又問:“楊貫一手下那麼多人,難道你就沒去跟他談判,讓他接受我們國軍改編?”
王文治愣了一下,老子做的事你全都知道,你現在說這話,是想在上頭派的人麵前說老子工作不力?
這時又想起這貨次次來都會問這幾個問題,而每次都帶著冷嘲熱諷,這回有上頭的人在,他心裡活泛了不少,總得說動上頭真的派人打鬼子,想到這裡立即沉下臉:“我怎麼又沒有去?我比八路還去得早,咱們天天喊打遊擊,可是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不像八路隔幾天就跟鬼子乾一仗...
他們一心打鬼子,我讓你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跟我一起去,你們老是推三阻四屁都不放一個,就發個委任狀,不給槍也不給糧,給的法幣又買不了東西,你叫老子怎麼去收編?”
彆動隊那位見王文治不安先前商量好的演,有些急眼:“話不能這麼說,那些泥腿子拿著梭標紅纓槍...他們哪裡知道什麼叫打仗?咱在敵後那麼多正規的遊擊隊,難道還缺他們這千兒八百號人?再說,咱們現在的重點是把部隊中鬼子…跟八路奸細揪出來?‘純潔’咱們的部隊,你明不明白?”
王文治卻翻了翻白眼:“成天就隻知道策反這個暗殺那個,你們除了整自己不聽話的人還能行,你在我麵前裝個狗屁英雄!”
彆動隊的那們有些傻眼,立即不乾了:“哎,姓王的,你彆在這指桑罵槐,正麵戰場要不是我們國軍頂著,你說他那些八路能在這裡打遊擊?”
“你彆在那跟老子吹胡子瞪眼,你們要是敢跟鬼子乾,就算不給錢不給槍不給糧,老子都能說得動楊貫一跟咱們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