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擊隊一夜之間跑了個精光,窩在炮樓裡的鬼子中尉心情卻一點也不舒暢。
也不知道遠在大阪的家族生意如何,家人是否過得好,而自己...就要死了。
不出意外,自己得為這次失敗負責,必須窩囊地切腹!
中尉想著心事,走到炮樓頂,抬眼看著北邊遠處那些正忙著重新架電線、電話線的工兵跟治安軍發愣。
遊擊隊跑了,惟一能找回顏麵的機會也就沒了,南邊的那幾個村裡現在絕對空無一人,再去掃蕩也隻能能白白讓人笑話。
中尉怎麼也搞不懂,那遊擊隊怎麼會厲害到如此地步!
匪兵沒什麼戰鬥力在預料之中,但西路一個小隊的精英勇士損失殆儘,這中間絕對有問題,皇軍這一次敗得如此之慘,按司令部製定戰損標準,已經過半!
回縣城去會麵臨什麼結果,除了切腹彆絕對無出路,他想一想就渾打冷顫,從小讀了那麼多的書,他是個商業精英,他是商業天才,他還沒有在商業上展現他的天賦,所以,他現在還不能死!
他還要報仇!
那些皇協軍打仗的不行,打探消息倒有兩手,很快又有消息傳來,遊擊隊往西邊跑了。
才被遊擊隊伏擊過,血淋淋的前車之鑒,中尉沒敢派人追擊,他下定決心要在炮樓裡多留幾天,他打算把被遊擊隊撤掉的炮樓重新修起來。
平原上修炮樓其實費時間又費事,所以,善於變通的中尉下令改修暗堡,徹底把封鎖線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至於上級會不會讓他剖腹...拖一天是一天!
西邊勇士們開始對國軍大規模進攻,他相信城裡大尉手下並沒有多少人可用!
那些才從國內調來的新兵們根本沒什麼戰鬥經驗,即使他造成這麼大損失,大尉在沒人可用的情況下就得接受現實,他就是大尉的手下最牛屢敗屢戰的勇士。
所以,他更加堅定立場,在封鎖線沒有重新布置好之前...暫時不回湯縣!
附近村子找不到民夫,那些連累他吃敗仗的皇協軍,王三祝留下的那些匪兵不正好是勞動力麼?
於是,第一回沒有民夫參加,修炮樓、清理封鎖溝的事在中尉腦中形成了計劃。
再說了,回去剖腹?
哪有親自帶人挖地堡辛苦?
於是,某個傍晚。
一身白襯衣的中尉在冷風中揮汗如雨,親自帶頭清理炮樓廢墟...
親自從封鎖溝裡把土地往外挑...
親自抄著工兵鍬挖暗堡...
...
遍地蕭條,荒涼。
滑縣城南,卻一片熱鬨非凡景像。
一群小學生手中拿著紙花、小旗,載歌載舞,老百姓踩高蹺、舞龍喊口號,歡迎皇軍的到來。
傍晚時分,兩輛三輪摩托兩輛汽車卷起一陣塵土終於到達。
坐在汽車上的少尉驚掉了下巴,看著破敗城門外那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不是都說平原上遍地餓死的老百姓,活著的都跑了麼,怎麼這裡還這麼繁華?
這樣的地方也需要他來增援?
不過,他關注的重點不在這裡,打開車門跳下汽車,身後跟著翻譯,直接走向前來迎接他的那位中年人:“你就是吳團長?”
翻譯趕緊翻譯。
彎腰鞠躬的中年人擺了擺手:“犬子正在八裡營執行勤務,讓我在這裡接待太君,給太君洗塵後,請太君天黑後再趕過去。”
翻譯一通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