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冷風吹。
拎著櫓子的吳老四站在九間房村南乾涸的河堤,看著對岸月色遠處朦朧的平原,前出的隊伍不斷傳回消息,隻是他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立即對站在他旁邊手下傳令兵喝令:“吳老九,你趕緊去提醒一下,讓前邊偵察的兄弟一定要小心,彆陰溝裡翻了船!”
“是!我這就去!”旁邊的一直候著的吳老九立即應聲,說完,動作麻利的跑下河堤緩坡。
下邊河床中帶隊充前鋒的治排長,看著跟上來的吳老九,趕緊招呼:“哎,九哥,你咋也上來了?”
“那個...連長讓你們小心一點,彆中了遊擊隊的埋伏。”
“我說九哥,我覺得這事有些不大對勁!“
抬著頭向河堤上張望的吳老九低聲問:“哪裡不對勁了?”
“我派到前邊偵察的那三個兄弟,上了河堤有一會兒了,可是到現都沒有看到他們回來,你看...能不能回去給連長說說,咱們先退回去再說?”
吳老九白了這家夥一眼:“你個慫貨,連長隻是說讓你小心一點,沒說讓你退,幾個遊擊隊都把你嚇成這樣兒?趕緊再加派些人手上去!”
那排長建議:“我說,過了河就不是咱們的防區,這黑燈瞎火的要是出了問題可咋辦?”
“你忘了老大是怎麼教咱們的?上了戰場一定要膽大心細,敵退我追!你成天這也怕那也怕,能成什麼大事兒?”
“嘿嘿,你小子懂個屁,咱們又不是遊擊隊,玩哪門子的敵退我追?”
“老大的話你也敢說三道四?”
“老大不是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麼?我是真的覺得這事有點怪。”
“怎麼怪了?”
“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剿八路,難道你忘了那些八路慣用的手段?”
“你是說他們有可能打埋伏?”
“九哥你看啊,河對麵那河堤高那麼多,如果遊擊隊真有埋伏,就算他們隻有幾杆破鳥銃,給咱們來兩蓬鐵砂子咱也受不了啊!”
“你的意思是就這樣撤?要說你自己回去說,看連長不直接把你這個排長給擼了當個大頭兵!”
“副團長讓咱們清剿九間房,咱們不是已清剿過了麼?直接就能交差,嘿嘿,這時候何必還去跟那些遊擊隊死磕?”
“你想讓連長放過到嘴的鴨子?難道你不想分錢了?”
“咱們明天還要去八裡營打外圍,兄弟們要是沒休息好,誤了老大的大事,咱們到時候可真得吃了不兜著走!再說了,這黑燈瞎火的,憑遊擊隊的那些大腳板,咱們這些兄弟們能跑得過麼?”
“遊擊就破槍幾條,你娘的不上老子帶人上!”
排長嚇了一跳,趕緊勸:“俗話說得好,心急吃不得熱豆腐,萬一真像老大說的會來大股八路,而咱們又剛好撞上,這能有好果子吃?”
吳老九撇了撇嘴:“讓老子當傳聲筒,門都沒有!”
“這樣,我給你十塊大洋,把我的話轉給連長,怎麼樣?”
吳老九很快距到吳老四身前,把前邊排長的話轉達。
吳老四沉吟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那小子倒有點眼光,立即傳我命令,讓所兄弟立即先撤回來。”
哐當哐當哐當,月色下,治安軍的破銅鑼被敲響。
治安軍玩起了冷兵器時代的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