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血色殘陽掛西山。
僅六七戶人家的山村外,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
要不是缺少放火後繚繞的煙霧,完全可以認為這裡才被鬼子掃蕩過。
楊瘋子單手拎著步槍,貼著村口低矮的牆壁小心翼翼往村裡挪動腳步。
在他對麵靠後牆根處,大狗端著步槍豎起耳,瞪著大眼警戒。
兩人後邊村口,山坡上趴著六名戰士舉步槍、架機槍。
滿倉臉貼機槍,槍口對準了村裡最高處茅草屋頂。
另外三個戰士沿村外往西上坡迂回。
大狗與楊承誌兩人開始交替往村裡躥。
依山而建的村落西高東低,村裡道路曲折。
兩人在一個拐角處又湊到一起。
“特麼就隻有三個鬼子的腳印,難道他也敢作惡?”
“難說...”楊承誌說完,下意識抬左手成掌,往左前方院子的矮牆一指,意思是讓大狗翻牆突擊。
這個手勢通用,旁邊的大狗愣了一下:“特麼你咋不上?”
楊承誌有些尷尬,才想起來這位不是自己手下,不再說話,黑著臉小跑兩步,嗖的一聲躍過矮牆。
看得後邊的大狗目瞪口呆:“艸,這還是人麼?”
先把步槍扔到背上,這才趕緊跟上手腳並用翻過矮土牆。
眼看著大狗跟楊承誌消失在矮牆後,村口候著的三名戰士跟著從溝裡躍起,端著槍直接往村裡躥。
進了院子的楊承誌已經貼上屋牆,仔細辨彆空氣中血腥氣,再次躥出院子。
轉過一過路口後,警惕地往西邊高處的一個低矮的茅草院裡移動腳步。
貼著圍牆再次停下腳步,仔細地聽著院子裡動靜。
好半天後,沒聽到什麼可疑的聲音。
楊瘋子掏出一個手榴彈,似乎根本沒用手,就再次翻牆而入,快跑幾步一腳踹開緊掩的房屋大門,然後迅速縮回身體。
左手尾指掛在早已旋開後蓋的手榴彈拉環中,隨時可以丟進屋。
除了房門撞在牆壁的聲音外,屋裡依然沒有動靜。
倒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從屋裡湧出。
好半晌後,楊瘋子迅速探頭再縮回。
看清了屋裡狀況後,迅速將手榴彈後蓋再次旋緊塞進後腰彈藥袋,雙手舉著步槍直接衝進屋。
映入眼簾…一地屍體。
滿地的血。
老人、女人、孩子...臉上無不帶著臨死前的驚恐表情。
楊瘋子在屋裡轉了一圈,大致查看了一下村民死亡原因:“是刀傷...”
湊到門口張望的大狗,跟著壓低聲音:“這個孩子…應該是被捏碎了脖子...”
“廢話…”
“特麼地上血沒有乾,他們死亡的不超半個小時…也就是說,應該是我們從上山澗上來的時候動的手…”
“囉嗦?走!”楊承誌說完,迅速從亂石院牆中間的大門躥出。
繞到村西包抄的一個戰士從矮牆後探出來:“報告…院裡全是屍體…”
楊瘋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三個大院四個小院,隻有兩個院子有屍體!
但是卻連一個活著的村民都沒有看見!
村裡一片死寂。
好幾個院子裡有狗窩、羊圈、雞圈,地上有雞狗羊糞便,如果隻有三個鬼子,他不可能將牲畜全帶走!
事情有些詭異…
大狗沒有按照胡義要求離開,反而開始安排人在村外警戒,又安排了幾名手下往村外四下查看。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天空仍然發亮。
但山腰處很快變得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