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再次舉起望遠鏡。
沒有聽錯。
峽穀中隱隱傳熟悉無比的激昂旋律...
太熟悉了,是“八路軍進行曲”!
聽樸不煥說過,寫這首歌的是他的同胞,一位姓鄭的年青人寫的歌!
在抗大學習的時候,學員們每天都唱。
雖然每一次,他都隻是張張嘴擺個樣子。
但聽到那嘹亮得足夠喚醒高山峽穀的歌聲,仍然不由得有些熱血沸騰。
靜靜的聽,歌聲一直在山穀中回響。
距離太遠,聽不真切,望遠鏡鏡頭不斷移動,卻始終找不到聲音從哪裡傳出。
大狗跟楊瘋子王銀枝他們突出去了!
很可能已經與馬良會合!
是援軍!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唱歌?
是要自己現在突圍?
山區地形決定,無論對哪一方來說,有利於防守,卻不利於進攻!
大白天從大批正準備進攻的鬼子包圍圈中突圍,純粹是找死!
並且,就算上級安排隊伍來援,也不可能這麼快。
原本計劃是晚上突圍。
現在鬨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
半山腰。
山道難行。
因為有騾馬,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好在,留在山梁上聽到山穀中槍聲下來接應的隊伍終於到了。
身後追來的鬼子距離起碼還有兩裡遠,終於不用再擔心。ωω
劉滿河卻抬頭看了看前邊不遠處:遊擊大隊倆戰士正接手抬楊瘋子的擔架。
他忽然轉頭問跟秦隊長走在一起的馬良:“...你的意思是,楊瘋子到你們九營才四天時間?”
馬良點頭:“沒錯...”
劉滿河一臉嚴肅:“作為基層指揮員,你難道不知道審查程序?”
馬良臉色一黑:“我知道,但是現在這種情況,
。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調查他的背景...”
“帶著渾身纏著繃帶的傷員上戰場,你是覺得我們特務團沒人?”
“他受的都是輕傷...”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是奸細怎麼辦?”
“要不是他,我們發現不了冒充友軍混進九營的奸細...”
“無論如何,這人來曆不明,必須調查清楚,不然,你就給他發兩塊大洋,讓他自願離開。”
馬良卻沒有同意:“你彆忘了,上級歡迎一切願意抗日的隊伍及個人。”
“但是,來曆不明的人呢?”
馬良無語:“我覺得...你是不是對他有意見?”
劉滿河一臉嚴肅:“如果他真是敵人的奸細,為了混進我們隊伍中他完全有可能是故意殺鬼子!”
“你想象力可真豐富...”
“你小子沒大沒小,敢這樣跟我說話?”
馬良忽然醒悟:“你想把他弄走?”
“哎呀,我...我怎麼可能這麼無恥?我想要的人,直接給們獨立團下一份調令不就行了?”
馬良見這位參謀語塞,笑了笑:“嗬嗬,可惜他不是咱們九營的人,下不了調令...對吧?”
劉滿河眼骨碌一轉,哪裡還有參謀的嚴肅模樣:“哎,你還有臉跟我說什麼九營?咱們八路軍中,有哪支隊伍中會有九個營?你們陸團長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怎麼會安排出個九營?”
“這...這次擴編,我們本來應該是...四營,隻是獨立團情況複雜,除了水利自衛團,還有秋風遊擊大隊...”
“秋風遊擊大隊是分區的部隊,什麼時候是你們獨立團的人的...”說到這劉滿河似乎在回想,好一會兒後,似乎想起什麼:“水利自衛團...好像是補充團準備收編的一群土匪好不好...你們獨立團可真牛,什麼人都敢收!”
馬良有些尷尬,解釋道:“獨立團防區,原本在山區平原結合部...”
“得得得,你們的破事我也懶得聽...”劉滿河見把那姓楊的挖不到手,直接壓低聲音:“能不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將鬼子隊伍中挺進隊的給找出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馬良明白這位心裡最大的執念就是對挺進隊動手:“我說,咱們現在的任務是將鬼子引走,接應九營突圍,打挺進隊的事,下一步再說...”
“要不...先乾掉後邊跟著的鬼子收點利息?”作為特務團參謀,以這種商量的口氣說話,給足了馬良麵子。
馬良卻根本沒當回事兒:“我說劉參謀,鬼子有那麼好打的麼?彆這麼幼稚好不好?”
“幼稚?姓馬的,你小子竟然敢看不起我?”劉滿河忽然怒了。
一直在旁邊聽兩人嘀咕的秦隊長,突然咳嗽了兩聲,借著捂嘴的動作,小聲嘀咕著提醒馬良:“劉參謀今年剛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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