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政委坐在上邊沒發話,沒人敢動勺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陸團長。
“大夥不要客氣,儘管敞開肚皮吃,這回不僅是傷員,戰士們都有.就連河對麵的村民們都從人有份”陸團長站起來解釋:“魚是從河裡撈的,今年水少,魚的個頭也比較小,至於這肉是戰士們在深山裡打了一窩野豬,都放了半個月了,山裡缺鹽,沒辦法長期保存,再不吃可能都要放臭了.”
某個團長鼻子湊近飯盒聞了聞,立即嚷嚷道:“什麼要放臭了,本來就臭了!”
陸團長看向政委,有些心虛:“大政委,你就吃吧,炊事班那邊還有呢”
大政委麵色嚴肅:“你確定人人有份?”
陸團長有些尷尬:“我保證人都有份”
補充團的陳團長看到大政委麵色不好看,作為陸團長鄰居加“親家”,趕緊站起來解圍:“大政委,這事倒怨不得陸團長,獨立團的夥食開得好,是因為他們打鬼子搞繳獲確實厲害”
某個團長不以為意:“有多厲害?”
陳團長四下看了看:“大夥應該都聽說過,以一個排打縣城,調動一個鬼子大隊不得不放棄掃蕩回援縣城,以一個連遲滯南路半個師團鬼子,為師部轉移贏得寶貴時間,去年總部被圍,各部奉命增援,九營那時候還是一個連,將一個大隊的鬼子引走。”
“噫,我記得簡報上好像是寫過這事,那個老陸啊,真是你們團的兵?趕緊把那個排長叫來咱們看看.”
另外一個團長立即站起來問:“老陸,那次讓挺進隊撲了個空.好像是丁得一政委帶隊的吧?”
“老陸,我倒是聽說是有一個連引走了一個大隊的鬼子,是你們獨立團?”
“咱們師光獨立團就有三個,要是加上各軍分區的自有小編製,十幾個獨立團肯定少不了.”
大政委臉色緩和了不少,然後揮了揮手:“我曉得你們說的是哪個,都趕緊吃飯.”
一團長挑起麵前的那塊條子肉聞了聞:“哎,大政委,那我可真吃了?”
他旁邊的團長立即大聲吆喝:“有本事的吃肉,沒本事的喝粥”
陸團長趕緊湊到大政委旁邊:“大政委你看我們獨立團人多槍多,能不能給一個正式番號?”
“咱們是有信仰的革命軍人,要時刻牢記我們肩負民族希望,重慶那家夥隻給了我們三師九團的編製,打鬼子咱們悄悄眯眯的打,你懂不懂?再說,番號隻是一個數字,隻要你能打鬼子,你看在座的同誌們是不是都知道你啊?”
一名團長跟著附和:“政委說得有道理,槍打出頭鳥,要是你們的戰績被小鬼子知道,說不定他們的挺進隊隨時會找上門來.”
陸團長不由得一陣後怕,獨立團還沒有正式番號,就跟鬼子挺進隊乾了五六回!
甚至酒站還被鬼子挺進隊連續盯上過兩回。
好像這些事全都跟不省心的九營有關係.
“都愣著乾什麼?趕緊吃飯,下午都還要趕路回各自駐地.”
野豬肉哪怕是風成肉乾,在缺鹽的情況也無法長期保存。
發臭的肉仍然是肉,炊事班又蒸了半天,估計再厲害的細菌也殺死得差不多了。
會議室裡立即一陣風卷殘雲。
十多分鐘後,乾乾淨淨的飯盒被炊事班的戰士們收走。
一炊事班戰士問:“哎怎麼地上一塊魚骨頭都沒看到”
“嚼碎了吞了唄.”
“你怎麼知道?”
“你到酒站第一次吃魚的時候,吐骨頭麼?”
“第一次?呃.你說得好像.有道理.”
飯後。
團長們帶著各自警衛員離開酒站回各自防區。
某團長看著警衛員孫定國無精打彩,順口問:“怎麼,這次比拳腳又輸給了瘦猴?”
孫定國哭喪著臉:“原本跟他打了個平手,後來輸給一個姓‘瓢’的獨立團戰士.”
“你說啥?姓樸?那家夥是不還會說些鳥語?”
“就是,你知道他?”
“哈哈,你輸給他,不冤,那家夥心狠手辣,你們孫家拳法要講什麼武德,打不過他也正常。”
“就是,那家夥一上來就偷襲.”
“這能怪人家麼?在戰場上,你跟敵人對上眼,難道你還跟敵人說請賜教,你先開槍.”
“噫,團長.你好像親眼見過一樣?”
“那樸的那家夥是總部的教官,不知道怎麼躥到獨立團來了,以後你見到他就動手,他那三腳貓功夫不是你的對手。”
“原來是這樣”孫定國晃了晃拳頭:“下次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團長點頭:“對嘛,咱們要從失敗中吸取教訓.”
【接下來的幾章,順便說說近藤新八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