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魚背著步槍慢慢走上磚木結構營房二樓。
抬頭看了看能上屋頂的天窗,站在走廊向南看了看遠處的城牆。
左右看了看,整個二樓靜悄悄,樓下也沒有人注意。
將布鞋脫下來在牆上敲了兩下,跟著再敲了一下,似乎要將跑進布鞋中的石子磕出來。
跟著再輕咳了兩聲,隔了一會兒後再咳了一聲。
閣樓天窗位置垂下一條繩索。
程小魚迅速將背上的步槍綁在繩子上,麻利地打了個活結。
跟著將裝了子彈袋及偽軍軍裝的包裹在步槍上打結綁好。
再次咳嗽一聲。
步槍子彈袋及包裹被人迅速扯上閣樓。
左右看了看,拿起靠在牆邊的掃帚在地上胡亂劃了幾下,空著手轉身下樓。
他已經向連長告了假,準備明天回鄉下陪老父親收割麥子。
這條步槍並不是他的,他的那條步槍還放在德記糧號。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軍營管得不並不嚴,偽軍進出時有沒有背步槍根本沒人理會。
站崗的偽軍已經換了班,所以,對他有沒有背著步槍出門,更是沒有問。
一隊換防的偽軍歪歪扭排成一溜從城牆上下來。
在城門口處拐了個彎朝軍營大門而來。
背著步槍,推著裝了一袋糧獨輪車的程小魚趕緊跟過來的二排長打招呼。
砰.砰.砰.
突然響起連續的槍聲,打破了縣城的寂靜。
程小魚趕緊丟下獨輪車,往旁邊醬油鋪子裡躥。
不忘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手槍隊院子大門口那兩倒黴蛋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顯然,除奸計劃提前了。
剛跟他打招呼的偽城防軍一部分立即趴在地上舉槍吆喝。
一部分直接跟著他躥進醬油鋪,摘槍拉栓推彈上膛.
“發生了啥?”
“不知道”
“有人打隔壁手槍隊哨兵黑槍.”
砰.
手槍隊屋頂,趴在地上掙紮負責警戒的手槍隊員腦袋上再挨了一槍,立即沒了動靜。
街對麵屋頂。
趴著露出半個腦袋的小紅纓對旁邊的臟臉罵了一句:“你能不能打得準一點?”
說完快速拉動槍栓推子彈上膛。
臟臉撇了撇嘴:“你要是讓我用機槍打,我保證將他打成篩子”
旁邊放著擲彈筒,手中攥著望遠鏡的文武全低喝一聲:“警戒目標清除.”
臟臉罵罵咧咧將步槍丟給旁邊的戰士王景洪:“自治軍軍部那些王八蛋,連一個手槍隊都調不動”
臉上蒙著黑布的草上飛嘀咕:“他們能提供兩個炸藥包,還保證縣裡駐紮的城防軍在十分鐘內不會出來,夠意思了。”
臟臉轉頭問草上飛:“也就是說.咱們隻有十分鐘的時間?”
“你要是不怕死的話,打到明天天亮都行.”
步槍送到隔壁快半個小時,李老四都沒有動靜。
小紅纓判斷李老四肯定沒有找到射殺王清林的機會。
立即決定在換防的偽軍回軍營之前動手。
按先前製定的計劃,隻能用打草驚蛇這一招.
當然,更高級的敲山震虎這個詞不能用在叛徒身上。
城防軍與手槍隊互不統屬,槍聲一響,雙方一亂李老四就有機會混水摸魚
同時,也有利於掩護李老四撤退。
何況,下邊街上還藏著一隻小魚。
按預定計劃,隻要王清林敢走出院子,程小魚就會給他致命一擊。
問題是.
除了一起過來的程二掌櫃跟新兵蛋子王景洪,誰都不認識王清林.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大院裡正在玩牌搓麻喝酒說葷段子的手槍隊員們立即亂成一團。
立即呈有高叫警戒,有慌亂喊敵襲的
紛紛找掩蔽。
好一會兒後,再沒聽到前門有子彈射來的聲響。
有膽大的手槍隊員貼著牆移動到門邊探頭察看。
可惜天已黑,月光也不明亮。
地上除了兩具屍體外,啥也沒有。
街上原本還亮著燈的一些商鋪早吹燈滅燭。
明明有月光,整條長街卻完全變成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