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張小刀後邊的鬼子憲兵手端步槍,麵色平靜。
既然判定這位是奸細,自然不能帶他去指揮部。
兩人在溝裡貓著腰一前一後來到看押中年男女的坑裡。
沒錯,即使這兩位是前來報信的偵輯隊員,仍然得享受戰場上被鬼子看管的待遇。
“太君好”中年人貓著腰,熟悉的漢語聲再次從嘴裡往外冒。
麵色呆滯的張小刀勉強閃避到一邊,強忍著將這兩狗漢奸當場抹脖子的衝動。
執行看管非本部隊人員任務的兩鬼子,對中年人擺槍鳥語吆喝:“蹲下.”
中年人聽不明白鬼子說的什麼,但能看清動作。
“彆亂動”會漢語的憲兵蹩腳漢語往外冒,跟著對中年人揮手。
張小刀同樣聽不明白先前倆鬼子在說什麼,身後鬼子的話能聽明白,心如電閃。
戰場大致狀況基本清楚,鬼子在開闊地安營紮寨,四周青紗帳中趴滿了九營戰士。
隻是有一點,與他所想不同,南邊襲擊鬼子的隊伍,來自於運河對麵三分區。
對他來說,影響不大…
目前所處簡易工事中現在有三個鬼子,兩個漢奸。
左邊七八米遠布置有一個班鬼子,輕機槍組一個。
右邊是自己剛離開的鬼子重機槍陣地。
如果現在動手,用刀解決前邊的那兩鬼子問題不大,但是完全沒有辦法做到無聲無息。
除非,青紗帳中的同誌能打幾發榴彈弄些動靜
自己身後的鬼子明顯不簡單…
“蹲下!”憲兵語氣…溫柔,用步槍前端刺刀側麵,拍了拍張小刀大腿。
在刺刀威懾下,張小刀習慣性服從。
剛一蹲下立即發覺不妥,因為,憲兵不知道腦子抽什麼筋,說的竟然漢語。
心裡立道要糟,上了鬼子的當!
也就是說,自己按鬼子所說漢語作出反應,此時身份已經暴露無遺。
鬼子憲兵很是得意,隻是隨便一句話,就詐出這位聽得懂漢語。
勇士們驕傲,一般不屑於學習漢語,能說兩句漢語也僅僅是因為在殺害那些膽小的中囯人時,說幾句狠話,滿足一下變態的心理。
畢竟,說的話要是那些即將被捅死或者活埋的中囯人聽不明白,這事得多鬨心?
所以,對於蹲下這種高深的詞語,在鬼子憲兵看來,皇軍精英小隊長應該不會說,更聽不明白。
就跟殺雞宰羊的時候,沒必要學雞叫羊咩
當然,偶爾學兩聲雞叫倒也算正常。
何況,不管哪兒的雞叫聲應該都差不多.
“哎,張小刀蹲下看不見人影了”觀察員輕喝。
柳元清思索了幾秒,突然下令:“趕緊通知文武全,立即往張小刀最後消失的位置旁邊打幾發榴彈.再加…一發化學彈”
“這時候打擲彈筒,會暴露我們的位置”大狗的跟班文武全有些猶豫。
柳元清瞪著仍然帶著強烈刺痛的模糊眼:“說你笨,你還真是豬腦子,你不知道換個位置開火麼?”
“說得有道理”文武全大手一揮,帶著一個擲彈組鑽進青紗帳,向西麵快速拉開。
“說,你叫什麼名字?”憲兵審訊經驗豐富,刺刀指著張小刀胸膛,並沒有問張小刀是不是八路。
張小刀仍然作發傻狀
你能聽懂漢語,你如果不說,現在就得死!憲兵對這位是不是開口並不在意。
問話隻是為了證實而已。
連續問了多個問題,這貨仍然不說話,攥著步槍的手用力,刺刀尖順著張小刀胸膛向下,直接頂著張小刀腹部。
憲兵正在思索,是用刀尖橫著切開這位腹部的皮膚,還是直接一刀捅個透心涼再轉挑開他的肚皮
張小刀渾身毫毛全豎,身上的每塊肌肉都繃緊.不動手似乎不行了
忽然,北麵傳來一聲鳥語.
“敵襲,炮擊!”鬼子戰場觀察員不是蓋的,一直看著北邊的鬼子扯著破鑼嗓子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