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走了!”李營長看著研究了一晚上的地圖,臉上全是不甘:“秋收在即,我們現在的任務,是確保運河兩岸所有的高粱全部進老百姓糧倉。”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都要離開?”胡義從我們兩個字聽出李營長的意思。
“沒錯,七旅十九團昨晚上已經到達王官莊,首長給我們下達撤防命令。”
“這裡由...那個十九團接防?”
“沒錯,你們營的損失很大,上級考慮讓你跟我們過運河到三分區休整,順便抗蝗災...”
“現在就走?”胡義並不意外,大戰當前,前來接防的十九團,需要在指揮時手下參戰部隊如臂使指,讓其他部隊離開,以保證在戰時對各部指揮順暢...
但是讓自己也去抗蝗災,乾這事他沒一點經驗...
上戰場流血都從不流淚的李營長,看著胡義開始掉眼淚:“去年,我親眼所見,一隻烏鴉站在光禿禿的樹枝上,盯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大頭娃娃,本應該曲線玲瓏的大姑娘,卻如同骷髏一般...”
胡義站在李營長對麵聽他講蝗災的慘狀,頭皮發麻:“你準備怎麼乾,直吧!”
李營長解釋了一句:“上級你們對虎烈拉比較了解,所以才安排你們跟我們一起走...”
“傷員怎麼辦?”
“全部帶走,到三分區根據地休養...”
從東邊過來的隊伍源源不絕。
李營長與前來接防的兄弟部隊作交接。
胡義在指揮部如坐針氈,過運河即進入魯省境。
先一步撤湍柳元清離奇失蹤。
李老三找到楊瘋子,後來與樸不煥一行人分開,是要去找柳元清,到現都沒見蹤影...
都是些不省心的家夥。
館陶到清河縣運河沿岸。
百裡青紗帳,一點不平靜。
一場大雨過後,原本乾淨的空似乎不再安靜。
不時有黑點在高梁地裡裡翻騰。
到後來,飛蝗更是鋪蓋地而起。
落在下一片高梁裡裡,壓得成熟的高梁咯吱作響。
不一會兒的功夫,高粱穗葉被吃得一點不剩,隻留下光禿禿有硬皮的黃綠色高梁杆。
吃完之後,飛蝗繼續騰空而去,尋找下一片高梁地。
不時有蝗蟲跌落在田間地頭水溝裡,拚命掙紮,最終被淹死。
直到水麵鋪滿,再次跌落的蝗蟲大腿猛蹬,順著大批蝗蟲齊飛帶起的氣流直接飛上空...
楊承誌麵色憔悴,看著滿飛蝗憂心忡忡,順著柳元清留下的特有標誌追了一夜。
追到現在,那些刻在路邊高梁杆上的標誌,正被蝗蟲啃食。
齊老匪這幾過得很不舒心。
進入平原後,秦隊長這也不準那也不準。
連進隻掛了把鎖根本沒饒村民屋裡睡覺都不讓。
在村口耍了一路刀法,旁邊的一眾人鼓掌吆喝,才讓黑著臉的老土匪心情稍好了一些。
一戰士匆匆穿村而至:“報告!”
“!”齊老匪接過旁邊戰士丟過來的褂子披上。
“上級命令,靈湫中隊立即上船向北開撥,增援三縱打下的清河縣...”
“他娘的,咱這幾跑了四百多裡地,就領了個這麼破任務?”
秦隊長向上級打了幾次歸隊報告,全被否。
聽齊老匪轉述完命令,他也很懵。
八路軍大舉出山進入中原,一般到是到比較熟悉的敵後打遊擊。
已經向東跑出幾百裡,忽然接到向北增援縣城的命令。
八路軍很少打縣城,因為守不住。
心底隱隱覺得會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