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大運河最窄處僅二三十米,但是這一帶是太行水係多條河流與衛運河彙合處,寬的地方達到三四百米...</p>
太陽早已偏西。</p>
陽光照在運河上反光成波光粼遴一片。</p>
趴在爛泥中的柳元清,感覺眼部不時傳來刺痛。</p>
等會兒向河麵鬼子鐵殼船射擊時,視線肯定會受到乾擾,得先適應適應...</p>
曾經在更加惡劣的環境中訓練,趴在柔軟的爛泥地中其實很舒服。</p>
休息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後,身上的疲憊感減輕了很多。</p>
他不是那種一上戰場就興奮新兵。</p>
也一點不缺少耐心。</p>
小心地隱蔽自己。</p>
現在最大問題是觀察。</p>
望遠鏡向南,左右晃動時有可能會出現反光。</p>
用軍裝將腦袋加上望遠鏡包了個結實,雖然大概率不會被敵人觀察哨發現,他仍然沒有大意,</p>
望遠鏡...在九營數量不算多,但是絕對不少。</p>
偵察連排長標配。</p>
八路軍中大多數營級單位,還不一定有一部望遠鏡。</p>
長時間觀察,眼部傳來不適感,將望遠鏡遞給旁邊的一直跟著的戰士,囑咐他注意力放在鬼子人群集中的地方。</p>
不管在任何地方,當官的身邊都少不了人。</p>
負責觀察的戰士頭上頂著軍裝,小心翼翼舉著望遠鏡。</p>
柳元清扯出一圈繃帶,在步槍上仔細纏繞。</p>
偶爾舉槍裹作射擊狀。</p>
纏繞上繃帶的步槍散發出一陣陣餿味兒,混合著槍油味鑽進鼻腔,不好聞...</p>
抽了抽鼻子,感覺有點像大便後...總是忍不住聞一聞自己拉的便便味道的感覺。</p>
很難聞,但是不惡心。</p>
日頭早已偏西。</p>
鬼子鐵殼船隻要向北返回,自己開槍後,鐵殼船也不可能馬上掉頭,撤離沒有任何問題。</p>
不用擔心船上鬼子機槍,晃動的船身會讓鬼子機槍找不到準頭。</p>
至於鬼子擲彈筒,也不見得能打得準。</p>
難得安靜。</p>
思緒有些亂。</p>
忽然開始思索...自己為什麼會對這些鬼子下手?</p>
應該是作為軍人,看到鬼子...要是不弄死,心裡難受。</p>
哪怕是搭上性命也不無所謂...</p>
心裡卻忽然一驚,以前在二十四集團軍...</p>
好像也一直說要打鬼子,但是卻從來沒有這種瘋狂的舉動?</p>
戰鬥,一般都會有目標,退一步講,至少得有個計劃...</p>
也許臟臉說得對,自己就是個瘋子。</p>
管他娘的,瘋子又沒什麼不好...</p>
…</p>
帶船前來接應的鬼子指揮官是一位少佐!</p>
此時臉上笑成一朵菊花,站在少將麵前低頭哈腰彙報。</p>
大部分鬼子開始上船,小部分在外圍的鬼子在廢墟裡稀裡嘩啦亂翻。</p>
接到開拔命令的鬼子警戒哨,迅速歸隊。</p>
終於,負責警戒的鬼子少尉發現回來的警戒哨少了一個組。</p>
一個班十餘鬼子立即小跑向沒回來的警戒哨位置。</p>
然而,地上除了一片腳印外啥也沒有。</p>
渡口不斷響起集結哨,鬼子少尉抬頭四下打量,遠處的青紗帳還遠。</p>
抗日分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p>
手下精英連示警的機會都沒有?</p>
左右觀察半天,終於得出結論...卑鄙的偷襲者,一定是從還有積水的溝渠中摸過來的。</p>
手下精英連屍體都沒看到,顯然,再找也枉然。</p>
隨即轉頭,對旁邊精英們咆哮:“八嗄,你們是怎麼警戒的?同伴失蹤了你們都不知道?”</p>
見手下都不說話,直接提著軍曹的衣領開始扇耳光...</p>
軍曹除了連聲嗨之外根本不敢多說什麼。</p>
手下失蹤,他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p>
渡口經過一段時間喧囂之後,等陣亡的鬼子屍體抬上船。</p>
鬼子警戒哨這才鬱悶地跟著登船。</p>
秋天的中原大地仍然熱浪滾滾。</p>
昨天才死去的鬼子屍體已散發出惡臭味兒。</p>
近二百鬼子,加上身上的裝備,差不多有十多噸。</p>
對於大載量的鐵殼船來說,算不了什麼。</p>
吃水稍深了點而已。</p>
突突突...發動機開始咆哮。</p>
即使很熱,訓練有素的鬼子也沒有人敢解軍裝鈕扣。</p>
膽大的偷偷卷袖子、褲腿。</p>
鐵殼船後,帶出兩道明顯的擴散波浪。</p>
鬼子少尉向中尉彙報警戒哨失蹤,中尉猶豫了一會兒,沒有向少將彙報,因為船上人多,要擠過去挺麻煩。</p>
而且,坐在船頭的少將跟少尉正在低聲說著什麼...</p>
這事又不大,晚一點彙報沒什麼關係...或者根本不需要彙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