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的能叫地道?
絕對是假貨!
充其量這他娘的隻能叫一個長條形的地窖!
王順心往下沉。
無奈地咬了咬牙,心底忽然有一絲不好的感覺。
打到現在,自己派人去叫的援軍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動靜。
很可能已經死在了鬼子手中!
鬼子不是烏合之眾,自己一行人從北邊過來,鬼子沒有在村外動手,是怕動靜鬨得過大。
故意放自己一行人進村!
那麼,先一步往這邊來的老村長...
這麼個地道,根本藏不住啊,小鬼子稍一搜索就能將地道口找到。
借著火柴的那道微光,王順看清地道中男女老少都有。
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手中的火柴熄滅。
王順再沒有說話。
地道中也再次陷入無邊的黑暗。
沒有一個人說話。
在東閭村民們的眼裡,王順就是他們的天。
現在,王司令正跟他們一起,至於接下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但是,司令在,希望就在。
這幾年,誰又沒見過死人?
或親眼看著親人一個個被鬼子刺刀捅死,或隔老遠看著附近的村子被鬼子一把火燒成白地。
人世間,沒有比死更糟糕的事。
誰也不敢問王司令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兒。
王司令手下幾百號人馬!
如今跟司令在一起,暫時有了主心骨,村民們相信王順肯定能將大夥兒救出去。
隨著時間推移。
地道裡慢慢有了嘀咕聲。
一眾村民無不豎起耳朵仔細聽,他們隻想從王司令與魏大妞的對話中聽到能活命三個字。
他們更想聽到大家都不會死這個事兒。
附近十裡八鄉,誰都知道王司令一直想娶魏大妞,彩禮麵匹綢緞都送了七八回,結果卻都被魏大妞給扔到村外。
說他是軍人中的敗類...是個逃兵!
地道中更多的其實是女人,因為男人們要麼被滄州道偽軍抓了丁,要麼被鬼子抓夫送到兗州挖煤。
還有一些砍老殼的二愣子,偷偷跑去參加什麼土八路的遊擊隊。
直通通的地道儘頭,偶爾劃亮一根火柴。
王順嘀咕著指揮手下快速挖沙裝袋:“必須立即封堵,要不然,鬼子投一個手雷進來,能把大家夥都給震死。”
“那個,地道的另一端呢?”受傷的二當家坐在地道中,轉頭問魏大妞。
“傍晚的時候,小鬼子發現了地道口,已經弄塌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冒險從我家這邊離開...”
二當家轉頭低聲吆喝:“王順你個蠢貨,你這樣乾...地道兩頭都堵死,這不是在給大家夥兒壘墳麼?”
“你給老子閉嘴!”王順嗬斥完,劃亮火柴,貓著腰在地道中來回比劃,好半晌後轉頭對蹲在二當家旁邊的魏大妞揮手。
魏大妞從人群在擠到王順身邊,小聲嘀咕:“乾啥?”
王順指著頭頂:“這個位置...應該在你二叔家的狗窩下邊,你看...能不能用刺刀往上邊悄悄地鑽個洞?”
“你為啥不自己乾?”
“那個...剛才在巷子裡弄死那幾個鬼子傷兵的時候,有個鬼子中了槍裝死,舉起步槍捅你順爺一刺刀,傷了胳膊。”眼看火柴即將燒到手指,王順趕緊扔掉。
“你在姑奶奶麵前稱爺?”魏大妞立即黑臉。
“口誤,絕對是口誤...”王順再次劃亮火柴:“你動作小點兒,我去地道口弄出些動靜,以免被鬼子發現...”
地道中似乎有微弱的亮光晃動?
“司令,不好,鬼子發現了地道口!”靠近地道口,還沒完全壘結實矮牆後的手下忽然驚慌吆喝。
轟...
不遠處,唯一的地道口被鬼子炸塌...
地麵。
抗日分子鑽地道…我的個天神,這不是自鑽墳墓麼?
嗬嗬,真當皇軍拿這些老鼠沒辦法?
隨隊軍醫蹲在地上,將寶貝一般的聽診器貼到地麵…
小腿胳膊都打著繃帶的近藤軍曹手下傷亡近半,扭曲著麵孔對手下鳥語吩咐:“趕緊到附近各院落、各屋逐一...仔細的搜索,看到有哪個地方冒煙兒,往那老鼠洞裡再扔兩個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