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深山當中。
一支隊伍浩浩蕩蕩,披荊斬棘。
走在最前麵的是手持銅錢劍的鄒默笙,在鄒默笙的身旁,有四名學士拿著道兵護衛左右。
這四件道兵的底蘊和力量不及鄒默笙的銅錢劍,但依舊是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力量,甚至這十萬大山的虎豹豺狼早已經是躲得遠遠地。
鄒默笙和手持道兵的幾人,每個人身上的血脈之力和手中道兵共鳴,一股浩浩蕩蕩的氣息籠罩住了諸人。
這不是餘燼走邪道,利用神霄敕令強行降服道兵。
這是血脈之力,心意相通,道兵在他們手中才是如魚得水。
田大痛哭流涕,跪地叩頭,哀求著對眾多學子說道:“諸位爺,我真的不想再進去了!”
“不要哭哭啼啼的。”鄒默笙看也不看田大一眼,冷酷發號施令說道,“我已經應許過你,隻要你帶對了地方,我可以讓你帶著你家裡人離開荒村,給你們一大筆錢,足夠在淳安過完下半輩子了,那時候你們願意買個庭院,找幾個女婢都可以,還種什麼地?”
“你可以當大老爺了。”
“你能從那地方活下來一次,如今有我們一行人在,你怕什麼?”
“這是你改命的大機會,你應該……”
“跪下來舔我們的鞋底啊!”
鄒默笙把腳按在了田大的脖頸處,原本就是半跪的田大此時如同被踩扁的蛤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田大痛哭哀嚎。
“能和我們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你應該感到慶幸。”鄒默笙把腳收好,淡漠說道,“一命二運三讀書,這是你逆天改命的機會,你們家應該給我弄個生祠啊……”
在鄒默笙說話之間,幾把道兵的力量在洶湧。
一柄短匕,上麵鑲嵌著各色的寶石。
一把長刀,有黑色的怨氣在長刀上纏繞,哭嚎。
一杆長槍,握在一名身材高大的學子手中,有七進七出的凶猛。
除此之外還有一本古籍,一名妙齡女子捧著古籍,四周的虛空仿佛有低聲誦讀諸聖學問的朗朗讀書聲。
此時眾人已經深入了這一片荒山的深處,在田大瑟瑟發抖的帶領之下,眾人穿過了一片隱秘的樹林。
眼前豁然開朗,伴隨著咕嚕咕嚕的聲音,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沼澤。
一片紅色的沼澤。
它仿佛是大地表麵裂開的一道深邃傷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沼澤覆蓋著一層黏稠的、泛著幽紅光澤的液體,宛如死神的眼淚,緩緩流淌間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毒氣。這毒氣如同無形的惡魔之手,悄無聲息地侵蝕著周圍的一切生機,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而壓抑。
陽光在這片沼澤上空似乎失去了力量,隻能勉強穿透厚重的霧氣,灑下斑駁而詭異的光影,更添了幾分陰森與恐怖。
偶爾可見一些扭曲變形的生物在泥濘中掙紮,它們或是被毒氣侵蝕而變異的怪物,或是早已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在這片絕望之地中漫無目的地遊蕩。
四周是枯萎的樹木與腐敗的植物,踏入此地,仿佛步入了一個被詛咒的世界。
咕嚕,咕嚕……
眼前的紅色沼澤冒著泡,毒氣氤氳,已經有幾名學子捂著口鼻,感覺到了身軀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