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發鬼雙掌運起了真我的元力,捂住了武勝月的耳朵,此時武勝月臉色蒼白如雪,整個人淒涼無比。
餘燼和袁霸天身上的皮膚開始出現撕裂的傷口,鮮血淋漓,根本不顧這微不足道的傷勢,同時撲殺上去,凶狠的如同野獸廝殺,把一切的性命都置之度外。
連續攻擊了數十上百次,此時兩人身上都是鮮血,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袁霸天猛地大吼,一拳落下,拳風四麵八方,把一切的退路都給斷開。
餘燼絲毫不在乎所謂的退路,手中的碎顱者由下而上,整個人像是提起了一道電弧,和袁霸天對撞了過去。
咚咚咚!
巨大的反震力在兩人的交手處仿佛形成了一處真空,無論是袁霸天還是餘燼,紛紛後退了數十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踩出了巨大的紋路,這一連串的紋路結合在了一起,這一條百年老街在兩人的廝殺之下,化為了廢墟。
如同經曆了一場戰火,萬馬奔騰。
餘燼輕輕喘了一口氣,手中的碎顱者都在哀鳴,餘震的力量不斷,餘燼用力一震,才把這一股力量給泄開。
而另一邊,袁霸天此時身上的衣服如同劫灰一樣飄落,狂野的長發迎風起舞,上半身猙獰的傷疤展露了出來,仿佛一頭稱霸荒野的百戰雄獅。
兩個人短暫交手,不分勝負。
然而在在場諸人的感覺,這一場戰鬥簡直是廝殺到了慘烈至極的地步,若再這麼廝殺下去,赤發鬼和刀仔就連在一旁觀戰的資格都沒有,同樣要退避三舍,避免被兩人的意念籠罩。
餘燼和袁霸天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激起了一連串的火花,袁霸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發出張狂的笑聲:“痛快,痛快!有多少年沒這麼痛快打一場了?我在淳安無敵,甚至在整個寧海郡,能壓製的我也屈指可數,甚至那些初入三境,隻開了不到十二竅的三境高手我也無懼。”
“不過你僅僅是這個程度,還配不上……是那一個地方的大師兄。”袁霸天揉著脖子,不滿叫道,“你藏私!”
餘燼握著碎顱者,神色不悲不喜:“那就再來?你想要見落九天,我就送你上西天。”
哪怕有許無常在一側虎視眈眈,餘燼也沒有絲毫的怯意。
大不了,破碎了五境道兵銅錢劍,再借裡麵的一股道氣,轟殺了兩人!
不到萬不得已,餘燼也不會選擇動用這一張底牌,此時銅錢劍已經是一枚枚的銅錢,被餘燼放進了包裡。
這一把五境的道兵,在餘燼心中有其他的安排。
“哈哈哈!兩位,小小切磋,不傷和氣,今日點到為止,如何?”
這時,觀戰的許無常搖著扇子走了出來,擋在了兩人的中間,把兩人的戰意截斷。
餘燼的這一份鎮定自若讓許無常和袁霸天都明白了一點,這附近一定有神霄道的護道人!
在兩人心中,餘燼再強,對上袁霸天也是勉強而已,神霄道的大師兄,還未成長起來罷了。
再加上一旁虎視眈眈的許無常,想要以一敵二,即便你是神霄道的大師兄,如今山門未開,機緣未取,也絕對做不到。
對二人來說,餘燼有恃無恐,必然是仗著暗中的護道人。
三境,並且是三境中的高手,隻有這樣才可以隱匿氣息,讓自己兩人都察覺不到,並且可以在關鍵時刻救下餘燼。
許無常這時才終於站出來打圓場,既然已經摸對方底細摸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也是沒有結果。
擊敗他,惹得護道人出來,到時候是雙輸的結局。
袁霸天也是明白這一點,雖然自己同樣有隱藏的殺招和底牌,但要在一個潛藏在暗處的三境高手麵前殺人,依舊極難。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無論袁霸天如何手癢,當下六神教在淳安最大的任務便是迎接聖子到。
若是這一件大事因為自己被攪和了,那麼天上天下,都沒有自己的藏身之地了。
六神教的恐怖和神秘,即便是教徒都隻能管中窺豹。
點到為止,那就點到為止!
袁霸天抹了抹臉上的血跡,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餘燼的,不顧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宛如一尊石佛。
袁霸天閉上雙目,任憑許無常跟餘燼溝通,似乎對於餘燼和自己的底牌都不能打出來儘興,顯得意興闌珊了起來。
“點到為止?”餘燼也看出了許無常不想要再鬥下去,看來六神教那邊的聖子到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了。
對方和自己一樣,都在爭取時間,不希望出任何的亂子。
然而餘燼得理不饒人。
談判,就是要極限施壓!
你進我一步,我一步不退。
你退我一步,我步步緊逼。
我現在無所畏懼,沒有底線,你們心有顧慮。
拿什麼跟我談?
餘燼舔了舔嘴唇,手中的碎顱者用力一杵,對著袁霸天勾了勾手,大聲喝道:“你說打就打,你說點到為止就點到為止?”
“你想要麵子?”
“你連裡子都沒有,憑什麼問我要麵子?”
“點到為止?沒把你狗腦子打出來,就不算止!”
“來!不死不休!”
說罷,餘燼雙手高舉起碎顱者,整把道兵發出了瓷器碎裂一樣的聲音。
這是魚死網破的姿態。
許無常心中叫苦:“瘋子,瘋子!老袁是他媽的瘋子,這神霄道的大師兄更是瘋子中的瘋子!不死不休?這是仗著有護道人暗中守護,根本無所畏懼了,看來今天這事難了了。”
餘燼根本不給許無常講條件的時間,猛然化為了一道白芒,聲勢比之前還要大上三分,朝著袁霸天錘去。
如石佛一般的袁霸天睜開雙眸,內含殺機。
許無常叫苦連天,根本不敢給餘燼靠近袁霸天的機會,袁霸天就是一個一點就炸的爐子,好不容易讓他安穩下來,怎麼敢讓兩人再度廝殺。
一旦殺出真火,無論是輸是贏,這件事都難了了。
許無常心頭狂罵兩人,如蛇一樣纏繞在許無常手臂上的軟劍叮的一聲被其握住,迎上了餘燼。
“餘兄弟,有事好商量!”
許無常以劍化一道巨大的圓,籠罩住餘燼的所有前進方向,隻守不攻。
“沒的商量!我道兵損失,你們拿什麼來賠?!”
叮鈴鈴!
許無常手中的是一柄四境的道兵,是自己千辛萬苦獲得的賞賜,六神教的道兵傳承的並非是家族香火,而是教義傳承,非本教弟子不得使用,原本許無常隻想攔住餘燼,讓其消消火,然而餘燼根本如一頭蠻牛,聽不進去一點的意見。
此時和餘燼廝殺在一起,許無常也直麵了餘燼這恐怖的力量,許無常並非和袁霸天走同一個路數,許無常更擅長的是陰柔劍法,此時以這種劍法攔截餘燼,心有餘而力不足。
僅僅是幾個回合,許無常便聽到了自己長劍被轟出了一道道缺口的破碎聲,心頭都在滴血。
這可是自己用十年功勞換取的道兵,因為這一把道兵自己才遲遲沒有開竅法,等著這一次的任務完美結束,可以憑借功勞獲得開竅法,突飛猛進。
此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虧到姥姥家了。
許無常氣急敗壞,一個劍勢挑起,身子滑翔而退,對著餘燼喝道:“我們賠!”
咚!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餘燼頓住了身子,身上收斂了一切的戰意,淡笑一聲,如同十二三歲的鄰家少年露出羞澀的笑容。
“那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