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沒了薛延陀還有回紇,還有契苾,而薛延陀卻再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夷男甚至知道,若是他膽敢開罪了眼前的喬師望,喬師望轉頭離去,隻要他點點頭,馬上便會有鐵勒餘部上來大獻殷勤。
夷男對喬師望道:“外臣已在帳內設宴,為天使接風洗塵,還請天使隨我同去。”
說著,夷男命人為喬師望牽了馬,自己引著喬師望往前了。
當夷男得知喬師望將至的消息時,便已經命人備宴,當夷男到了山下的大帳中時,一應酒食俱已準備停當。
賓主落座,酒過三巡。
夷男與喬師望同坐主位之上,他瞥了眼身旁的喬師望,見喬師望似乎沒有急著談合盟的事情,生怕有什麼變數,於是在心中思索了起來。
過了片刻,毫無征兆地,夷男竟突然眼眶一紅,掩麵痛哭了起來。
今日本該是夷男得意的時候,方才眾人還是觥籌交錯,突然一下子夷男竟神色大變,雙目垂淚,叫一旁的喬師望也措手不及。
喬師望忙問道:“夷男大人這是何意?”
夷男用衣角擦了擦自己臉頰上的淚痕,歎了口氣,對喬師望道:“天使勿怪,外臣隻是想起三皇子,一下子情難自禁而已,還望恕罪。”
想起了蜀王?
喬師望不解地問道:“夷男大人這是何意?”
夷男回道:“天使有所不知,今日之宴,叫外臣想起了初見三皇子的場景。昔日三皇子初到突厥時,外臣曾有幸在突厥大宴之上見過三皇子一麵。那日頡利設宴謊稱是為三皇子接風,可暗地裡卻縱容屬下眾人欺淩三皇子,言語猖獗,無所不用其極。可憐三皇子年幼,外臣又官卑職微,雖有心庇護,卻無奈力不能為,外臣每每想起此事,便難免痛哭。”
說著,夷男還仿佛確有其事一般,又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頡利狗賊,欺人太甚!”喬師望不明真偽,聽了夷男的話,當場拍案大怒。
喬師望怒道:“三皇子乃天皇貴胄,當朝親王,豈能容他們欺淩,我早晚必取他們的性命!”
自打李恪自請為質之後,他在長安的名望一路攀高,長安乃至整個關中的百姓,多有不知太子李承乾者,但自請為質的蜀王李恪,男女老幼卻鮮有不知的。
今日喬師望得知李恪身在突厥竟受這般欺淩,哪裡還坐的住。
夷男接著喬師望的話道:“頡利猖獗,仗著麾下兵強馬壯,一在藐視大唐,欺淩三皇子,外臣亦是氣極,隻可惜我薛延陀兵力不足,否則外臣必將南下,為三皇子討一個公道。”
夷男能有日後的成就,其人自然了得,光是這份演技便是爐火純青,喬師望聽了夷男的話,固然知道夷男是在行激將之法,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夷男大人勿憂,本使今日來此便是為了我大唐與薛延陀的合盟之事,大唐與薛延陀合盟,一南一北,叫頡利收尾難顧,必能折了頡利的威風,迎回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