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憋了許久,才道:“大唐非好戰之國,唐與突厥也終將止息乾戈,但這一場仗究竟要打到何時,這是父皇與可汗才能決定的事情,我也不知。”
李恪不能告訴阿史那雲實情,也不願騙她,隻能說出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來。
“連你也不知道嗎?”
在阿史那雲的眼中,李恪一向聰慧,似乎他總能算到許多東西,行事又總是從容,甚至比汗庭那些漢人文臣還要了得地多,這一次連李恪都不知,阿史那雲反倒更加沒有底了。
阿史那雲並沒有從李恪口中聽到她想要的答案,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而這一絲失落也恰恰被李恪看在了眼中。
李恪武德九年冬北上,而如今已是貞觀四年正月,三年多的時間,阿史那雲已經從一個女娃長成了少女模樣,不過她原本天真爛漫的性子也已經隨時間消逝,記憶中,李恪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阿史那雲當初的那種笑容了。
李恪隻能回道:“兩國之間的事情牽扯太多,父皇和可汗的態度也不明朗,豈是我能預料的。”
一邊說著,李恪還朝著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執失思力努了努嘴。
執失思力與李恪關係不錯,被頡利安排來護衛李恪的安全,說的好聽是為了護衛李恪的安全,其實就是為了時刻監視著李恪,免得他的這塊護身符尋機逃了。
不過這恰恰也在不經意間反應了頡利的心態,頡利現在仍舊想留著李恪,由此可見他求和的誠意也有限地很。
李恪的話倒也在理,兩國和戰之事牽扯萬千,絕不會嘴上的幾句話便能說得清的,李恪無從判斷,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了。”阿史那雲應了一聲,便落寞地底下了頭。
兩軍交戰,她看到了無數突厥子民在戰爭中失去牛羊,失去家人,失去自己的性命,她對戰爭已經產生了一種畏懼,沒有人比她更希望戰爭早日結束。
李恪說完,看著阿史那雲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便欲安慰他兩句,可就當李恪剛要開口的時候,遠處突然出現了一陣混亂。
“那邊了發生了何事?”混亂的動靜越來越大,阿史那雲看著外麵,不安地問道。
“我也不知。”事情發生的突然,李恪心中雖有猜想,但也沒有太多的把握,於是搖頭回道。
過了片刻,在外圍“護衛”李恪的執失思力突然靠了過來,對阿史那雲道:“豁真,陣外突然殺進了唐軍,直奔汗帳而去。”
“唐軍?這裡怎麼會有唐軍?”阿史那雲不解地問道。
執失思力道:“想必是唐軍繞過了我突厥大軍的防衛,自山上繞了進來。。”
阿史那雲擔心道:“那父汗怎麼辦?”
執失思力道:“豁真放心,殺來的唐軍雖不知人數,但想必人數不會太多,汗帳四周防衛森嚴,可汗安危理當無恙。”
唐軍劫營,兩國所謂的和談已經是一場騙局李恪這個質子自然也就不再是頡利的座上賓了,執失思力當即命人將李恪捆上了馬,便要帶著李恪和阿史那雲往汗帳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