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中書舍人與秘書少監雖隻一級之差,但卻全然不可同日而欲。
秘書少監屬閒職,遠離中樞,而中書舍人卻是皇帝近臣,為皇帝掌管詔令,出謀劃策,位列天子智囊,前途無量。
不過岑文本有望出任中書舍人,他自己卻絲毫不知,岑文本不解地問道:“此事殿下是從何知曉的?”
李恪道:“我助蕭夫人回京,蕭家欠我一個人情,中書蕭相倒還賣我兩分麵子。”
蕭瑀與蕭後姐弟情深,李恪自突厥帶回來蕭後,蕭瑀自然感懷,不過他性子剛直,又不願與李恪有太多瓜葛,便轉而舉薦與李恪極近的岑文本為中書舍人,也算報李恪之恩。
岑文本文采斐然,當今朝堂之上能與他相較的並無幾人,本就是上佳人選,又有中書省首官中書令蕭瑀舉薦,岑文本出任中書舍人已是板上釘釘。
岑文本在朝中本無根基,突然將被提拔為中書舍人,其中自然少不得李恪之力,岑文本自然知曉。
岑文本道:“多謝殿下舉薦之恩。”
李恪道:“岑師之才,父皇亦知,弟子不過順水推舟罷了,未曾出多大的力。不過弟子初回長安,還有些困惑,此來還是望先生能為弟子指點迷津。”
對於未來之事,李恪身在突厥時便曾多有規劃,可當他真的回到長安後卻又覺得一頭霧水,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故而向岑文本請教。
岑文本道:“眼下殿下眼下之事有三,開府建衙、籠絡世家、攢名積望,不過眼下最為緊急還是殿下需外出開府,豐滿羽翼。”
李恪聽了岑文本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奇色,不解地問道:“我若外出開府,豈非是不在宮中,離父皇也越發地遠了。”
凡是皇子,欲爭皇位者,無一不是想方設法地留在宮中,想要得到皇帝的恩寵,岑文本卻反其道而行之,倒叫李恪一時不解。
岑文本看著了李恪的困惑,於是回道:“殿下非嫡非長,而且如今太子之位已定,留在宮中縱然去爭陛下恩寵又有何意義,與其如此,倒不如早些出宮開府,一來可私下結交外臣,二來可營建王府勢力。”
李恪若在宮中雖然靠著李世民近些,可爭恩寵,但再怎麼爭又豈能爭得過李承乾和李泰兩個嫡子?所以對李恪而言,靠恩寵上位之路本就不可取。
而且李恪若在宮中,李恪每日進出宮門俱有中官記錄,想要結交外臣實在是難上加難。
與其這樣,倒不如早些出來開府建衙,還能早日營建他的楚王府勢力。
一個虛無縹緲的所謂恩寵,一個是看得到,摸得著的權勢,李恪也是務實之人,不過短暫的衡量便明白了過來。
李恪道:“岑師之言甚是,開府建衙之事弟子當尋機與父皇提起,但這拉攏世家之事,又該從何下手。”
岑文本道:“太子有長孫無忌支持,與關隴世家交好,而魏王為洛州大都督,節度河南,拉攏山東門閥,殿下若欲與之對抗,當借蕭家之力與揚州大都督之便,收江南世家為助力,方可與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