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毅木訥,氣鎮三軍,力崩大敵,匹馬孤劍,為王前驅,此則吳漢之樸忠,賈複之雄勇也。”
旁人溢美之言,聽著榮如華袞,但這背後的辛酸又有誰能明白。
李恪問道:“翼國公身子不適,可曾延醫問診?”
秦叔寶點了點頭道:“自然是診過了,連宮中的太醫都來了個遍,但終究沒有法子。”
李恪道:“本王自武德九年北上,貞觀四年南歸,區區四年,大將軍已憔悴許多,大將軍千萬需仔細身體,將來大唐南征北戰,尚離不得大將軍。”
李恪同秦叔寶說著,口中的稱謂已經不自覺地從翼國公變作了大將軍,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秦叔寶也看出了李恪的關切,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末將半生都在沙場征戰,殺了許多人,也許多次差點被人殺,生死早已看淡了,沙場裹屍本就是應有之意。太醫有言,末將恐怕活不過五旬了。”
李恪聽著秦叔寶的話,心中不禁一酸,又想起了那句“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將軍如美人,古往今來多少千古名將都未能安度晚年,抑或死於敵手,抑或死於君王猜忌,抑或如秦叔寶這般死於多年累積而來的傷病,真正能夠安然終老的又有幾人。
李恪看著秦叔寶,突然開口道:“大將軍不必憂心,待本王正式開府後當遣人遍尋天下,天下之大,總有能醫好大將軍傷患的神醫。”
李恪身為皇子,仔細計較起來與秦叔寶的交情也算不得多深,能說到這一步已是用心了。
秦叔寶謝道:“殿下有心了,比起羅士信、單通,我已活了足夠久,夠了。”
因為秦叔寶的一陣咳嗽,雅室之中的氣氛突然低落了下來,悅耳的曲子聽在了耳中也顯得頗為壓抑,作為東道主的蘇定方見狀,開口對李恪提醒道:“殿下一直想習槍術,如今大將軍在此,殿下何不借機討教?”
李恪聽了蘇定方的話,也想起了自己的來意之一,李恪對秦叔寶拱手道:“本王常常聽聞大將軍乃當世槍術名家,一身武藝冠絕我大唐百萬大軍,本王一直有意同大將軍討習槍術,不知大將軍可否賜教?”
秦叔寶聽了李恪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奇色,笑著問道:“殿下也欲從武?”
李恪誌在帝位,光走文路自然行不通,邊功與他而言也必不可少不過秦叔寶畢竟不比蘇定方,秦叔寶當麵,李恪也不能說的太過直白。
李恪回道:“倒也算不上從武,不過是有些興趣罷了。我大唐以武立國,皇祖父、父皇都是此中行家,本王也不能墮了家風。”
李淵與李世民二人,在前朝俱是武臣出身,手上的功夫都不弱,尤其善射,李恪效其父輩倒也說地過去,不過李恪畢竟不是尋常人家子弟,秦叔寶也不敢隨意收徒。
秦叔寶對李恪道:“殿下好武,欲從末將習武自無不可,不過殿下畢竟是皇子,末將也不便擅自教授,此事尚需陛下允準。”
所謂習武,不過強身健體,李恪沒有秦叔寶那樣的天賦和底子,就算練得再好也不過百人敵,生不出什麼事來,而且大唐尚武任俠,關中子弟更是如此,李恪要習武,李世民沒有拒絕的理由。
李恪道:“有大將軍這句話便足矣,父皇那邊自有我去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