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寶道:“末將身子抱恙,叫殿下掛懷了。”
李恪道:“大將軍的病乃是為我大唐而來,本王身為皇子自當上心,大將軍還是快讓孫真人診治吧。”
秦叔寶聞言,對孫思邈道:“有勞真人了。”
孫思邈久居深山,甚少與人交道,性子一向淡泊慣了,秦叔寶說話,孫思邈也知道淡淡道:“大將軍客氣,大將軍且先伸出手來,老道且先為大將軍診脈。”
秦叔寶聞言,坐了下來,擼起袍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孫思邈也在秦叔寶身旁坐下,伸手搭在了秦叔寶的手腕之上。
“大將軍的底子當真是了得,竟如是鐵鑄的一般。大將軍的這身內外傷若是換在旁人身上,早不知死了幾遍,可大將軍竟能撐到現在。”孫思邈把了秦叔寶的脈,嘖嘖歎道。
秦叔寶少年從軍,曆經兩百餘陣,一身的傷病多達十數處,甚至有些當初就險些要了他的命。這也就是秦叔寶身強體壯,異於常人,這身傷若是旁人挨了,恐怕早就丟掉了性命。
秦叔寶問道:“不知秦某可還有救?”
孫思邈凝眉想了想,過了片刻對秦叔寶道:“大將軍的傷由外而內,波及五臟六腑,大將軍要想要恢複如初自不可能,不過若是保住性命,多活些年歲,倒是不難。”
秦叔寶聽著孫思邈的話,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作為將軍,尤其是秦叔寶這樣曾經威震天下的將軍,若是不能再征沙場,與死了何異?與其這樣,還不如叫他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而還,尚不失為將者的尊嚴與榮耀。
秦叔寶抱著一絲希望問道:“若是秦某調理得當,將來可還有重回沙場的可能?”
孫思邈斷然地搖了搖頭道:“大將軍內腑已傷,若是調理得當保命不難,但若是用力過度,恐怕傷勢更重,會斷送了性命,大將軍此後自行練武倒是不拘,但還是少與人動手為好。”
秦叔寶聽了孫思邈的話,自也知道了孫思邈的意思。
秦叔寶歎了口氣,無奈道:“秦某壯年時征戰沙場,陣前斬將莫有能敵者,可沒想到到了如今,竟連同人動手都是奢望,這算是上天對我雙手染血無數的懲罰吧。”
李恪看著眼前秦叔寶的樣子,心中也難免淒然,秦叔寶的性命雖能保住,但至此他上不得戰場,這與要了他的命又有何異?
李恪雖不為將,但對這種感覺也能感同身受。
可當李恪想要開口安慰秦叔寶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就在孫思邈正給秦叔寶診病,囑咐該如何配方熬藥之時,原本守在門外的王府護衛竟突然走了進來。
護衛入內對李恪道:“啟稟陛下,王府傳來消息,現正有數百百姓圍堵於王府正門,鳴怨求見,請殿下為他們做主?”
李恪聞言,皺了皺眉,不解地問道:“本王在京並無官職在身,到底是何事,竟尋到了本王這邊?”
護衛回道:“據王府傳來的消息,似是突厥降將欲穀設在青樓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