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昨日死去的書生是城西采文堂的弟子,確是商戶之子無疑。”次日巳時近午,李恪遣人出去調查的結果便傳了回來,對李恪稟告道。
李恪問道:“那他的祖上呢?”
興許這個書生與朝中權貴並無直接關聯,但興許他的祖上曾經為官,亦或是哪家門人。
但王府仆從回道:“其祖上均是農戶,家境清貧,也是到了其父輩才開始經商,稍有些家財。”
李恪聽了仆從的回話,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李恪接著問道:“那你可曾查到是何人起哄,要他們來尋本王做主的?”
仆從搖了搖頭道:“屬下無能,那日人多眼雜,又是在亂哄哄的青樓之中,查不出究竟是何人”
李恪擺了擺手道:“無妨,昨日生了這樣的事情,青樓之中勢必混亂,此事怪不得你。”
李恪身旁的岑文本聞言,擺了擺手,示意仆從退下,對李恪道:“殿下,事已至此,臣以為當務之急不是調查故意起事之人,而是殿下當設法與此事撇清關係,免得身陷其中。”
李恪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岑文本道:“殿下本就與欲穀設不合,殿下下帖子命大理寺嚴辦此案倒也無妨,但事已至此,何不就此停手。”
李恪道:“可他們若是就此處死欲穀設呢?死一個欲穀設本王自無所謂,欲穀設冤死與否,本王也不在乎,隻是欲穀設若是這麼死了,在朝的那些突厥人又該如何?”
此次突厥降唐,突厥人中封官的不在少數,若是能仔細培植,在朝中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勢力。
李恪乃是庶子,在朝中根基淺薄,李恪本欲借執失思力的路子漸收突厥人為己用,自然不想就這樣和突厥人徹底對立。
岑文本知道李恪的意思,對李恪道:“殿下是擔心自己摻和進此事,而此事又要了欲穀設的命,不利於殿下拉攏執失思力人等,是否?”
李恪點了點頭道:“不錯,弟子曾出使突厥四載,大唐數位皇子中能收突厥為己用者,非我莫屬。”
岑文本道:“殿下欲收突厥為己用,壯大羽翼,自是好事,可良禽擇木,木也需擇良禽,眼下突厥新降,實力固然龐大,但其中良莠不齊,並非人人儘可堪用,殿下欲要收攏何必急於一時。”
突厥上下儘降大唐,其中固然有阿史那思摩、執失思力這樣的良將,也有欲穀設這等成事不足之輩,若是與他們走的太近,恐生亂子。
李恪道:“岑師的意思是弟子此事不宜牽涉太深,隻需點到即止便可?”
岑文本道:“欲穀設一事背後的意圖尚不明朗,殿下此時若涉入太深,恐中了圈套。”
李恪聽著岑文本的話,不禁陷入了沉思。
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爾、執失思力...
現在的大唐,沒有任何比李恪更清楚這些突厥將領將來在大唐走到何等的地步,將來的突厥一眾將領在大唐軍方,乃至整個官場又是何等的勢力,這股勢力擺在李恪的眼前,李恪不想吃,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現在動手,背後的風險去也是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