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李恪雖未透露身份,但也畢竟還是皇子,絕非輕易可以玩笑的,長孫衝擔心長孫渙做的過了,惹惱了李恪,於是道。
不過長孫衝哪知,長孫渙的話正中李恪的下懷,李恪對長孫渙道:“你想聽曲子,自然可以,不過我對曲子倒是不感興趣,我想賭你一點彆的。”
長孫渙聽了李恪的話,隻當李恪怕了,生怕李恪不同意,於是忙道:“公子想賭什麼,但請開口,隻要在下有,一定拿出來。”
李恪道:“聽聞令祖長孫晟公弓善射,有一把落雕弓,李某對此向往已久,不知可否賭這把落雕弓。”
李恪的話落入長孫渙的耳中,長孫渙的臉上露出了難色。
其祖父長孫晟乃前隋名將,以善射聞名天下,長孫晟在而立之年出使突厥時,曾以一箭雙雕的絕技威震北地,就連突厥沙缽略可汗也深為異之,而長孫晟所用的弓,便是李恪口中的落雕弓。
落雕弓本就是兵家至寶,又是其祖長孫晟之物,自然不是長孫渙能夠應允下來的。
長孫渙道:“落雕弓乃祖父之物,恐怕在下也做不了主。”
長孫渙的為難李恪自也知道,李恪想了想對長孫渙道:“不妨,你隻需向令尊提及此事便可,給或不給,但憑令尊之意,李某絕不勉強。如何?”
李恪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長孫渙哪裡還有拒絕的餘地,他若是連這個都不敢應下,那他以後便不必在李恪麵前抬頭了。
長孫渙道:“既然此,我便應了李兄,隻要李兄能射中花燈,我便同阿爹提及此事,但給與不給,便非我能決斷的了。”
“足矣。”隻要長孫渙開口,李恪自有把落雕弓弄到手的法子,李恪點了點頭,應道。
李恪與長孫渙加了賭注,李恪倒是沒覺得什麼,反倒是一旁的少女心中頗為不安。
李恪本是幫著他們的忙,可現在他自己也身陷其中了。她不知落雕弓價值幾何,但看李恪的樣子,必是顯赫人家出身,這樣的人物效仿那戲子行徑,為旁人唱曲可謂羞辱,這少女想著,正想上前勸阻李恪。
可這少女剛邁出一步,便被身後的家奴攔住了。
家奴知道少女的意思,對她道:“這位公子絕非庸人,射術當不在我之下,他自有籌謀,小娘不必插手。”
少女聽了家奴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訝色,李恪看著也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他的射術當真能在他之上嗎?
“格勒勒”—聲,就在少女還在想著的時候,李恪已經張弓搭箭,做勢欲射了。
而就在李恪舉起弓箭的一瞬間,長孫嘉慶便知不好。
那一刹那,李恪臉上原本的不安和緊張竟突然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內心而發的自信與坦然。
長孫嘉慶善射,他也曾接觸過許多軍中宿將,此時李恪的神采竟於他們射箭時一模一樣,這種自信是長年累月而來,由心而發,是萬萬裝不出來的。
李恪的箭雖還未射,但長孫嘉慶知道,他已經輸了。
“咻!”
一陣銳利的破空之聲在眾人耳畔響起,一道冷芒閃過,綁著彩燈的絲帶應聲而斷,落到了樹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