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請皇帝收回成命行不通,那唯一的路子便是指望李恪抗命了。
延康坊,楚王府,午後。
李恪正在王府內院的花園中賞景飲茶,看著這滿園春色本該是心情愉悅之時,可一封封自門外遞進來的書信,卻叫李恪頗為惱火。
而信中的內容無他,無非就是規勸李恪當行事謹慎,抱持謙遜之心,退回李世民所賜之節鉞,以免鑄成大錯,失賢王之名。
李恪看著自門外遞進府中的書信,既生怒,卻又覺得可笑,也是無一例外,都是將它們揉作一團,付之一炬了。
“殿下,門外”李恪剛剛將送進來的書信丟棄,又有一門子來到了李恪身旁,急忙對李恪道。
李恪見狀,隻當又是何人來信規勸於他,門子剛剛開口,李恪便不悅道:“本王不是說過了嗎?這些信儘可棄在一旁,待本王得了閒再說,何必再來攪擾本王雅興。”
門子見李恪似有怒意,忙解釋道:“非是書信入府,而是虞國公求見,小人特來通報。”
“溫相?”
李恪聽著門子的話,方知竟是溫彥博來府,忙道:“快請溫相進來。”
“諾。”門子應了一聲,下去帶人了。
“滿朝文武俱因殿下之事而亂,而殿下卻在此賞景,當真是好興致啊。”溫彥博一進內院,見李恪正在中賞景,開口道。
李恪上前迎了幾步,對溫彥博道:“我生於長安,對長安城的一草一木自彆有一番情感,此番出京也不知何時才能得返,如今趁著還有些時間,自想多看兩眼。”
溫彥博聞言,歎了口氣,對李恪拱手拜道:“昨日大殿之上,老臣未能為殿下言護,還望殿下恕罪。”
李恪看著溫彥博臉上的愧疚之色,將溫彥博扶起,笑道:“大殿之事,非溫相所能阻擋,況且皇子成年外放,本就是朝例,李恪豈能不知,豈會遷責溫相。”
那日大殿之上,群臣諫言,使李恪外放揚州,溫彥博本有意出言相助,但無奈群臣之言正合乎法度,溫彥博縱是想幫著李恪說幾句,卻也無從入口。
溫彥博道:“殿下於老臣有救命之恩,老臣卻未能助得殿下,實在是慚愧地很。”
李恪擺了擺手道:“所謂‘淥潭桂楫浮青雀,果下金鞍躍紫騮。’揚州江都,正是風景佳絕之地,我早欲觀之,故此去揚州數載倒也無妨,溫相何需自責。”
溫彥博入府之前,本還擔心李恪不舍離京,正因此而動怒生怨,如今親眼看了李恪的樣子,似乎全無不妥,這才放下心來。
溫彥博道:“殿下既有此意,老臣便放心了。”
李恪看著溫彥博,問道:“有勞溫相勞心,卻不知溫相來此何事?”
溫彥博聞言,突然開口道:“老臣正是為殿下持節之事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