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外放之官,尤其還是李恪這樣甚是得寵的皇子,一路之上自然頗具風頭。
李恪自長安東出,過新豐、藍田、渭南諸縣,過路地方官員紛紛設宴款留,李恪也不便強拒,短短百餘裡的路,李恪一行竟生生走了三日,還未過了潼關,出關中地界。
“殿下,再這樣走下去也不知能否在月內趕到揚州了。”出了渭南縣,李恪身邊的丹兒也被這連日而來的宴請留地不厭其煩,算著三日才走下來的一點路,丹兒都覺得揚州之行遙遙無期了。
李恪算了算日子,回道:“若是這樣走下去,恐怕到了揚州,怎也得月餘的時間。”
丹兒聽了李恪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頭嘟囔道:“一路走走停停的,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丹兒久聞揚州春景極美,想著一月下旬自長安啟程,二月怎麼也到了揚州,可如今南下一行走走停停,真不知到期何期了。
與丹兒一同跟在李恪身後的馬周聞言,笑道:“殿下持節出京,所到之處,如陛下親臨,地方官員豈敢怠慢,自然紛紛出城相迎。不過姑娘倒也不必憂心,待殿下至洛陽後便可棄馬從舟,自水路南下,直抵揚州,到時便會便利上許多。”
李恪奉帝命持節,代天巡狩地方,所到之處各地官員自然紛紛出迎,以示禮敬,不過待李恪到了東都洛陽之後,便不必再走陸路,而是取水路,借道大運河南下,一路之上除了糧草補給,便不必再臨岸停靠了,自然快捷上許多。
李恪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凡事又怎會皆如他意,李恪自渭南出發,行了不過兩個時辰,剛剛靠近鄭縣的時候,竟又有一陣輕快的馬蹄之聲自他的耳邊傳來。
李恪聽著身後的馬蹄聲,隻當是鄭縣官員命人前來,不禁眉頭輕皺。
其實這連日來的應酬,走走停停,心煩的不止丹兒一個,李恪也同樣如此。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李恪心中已經想著該如何推掉今日的應酬早些趕往華陰,因為他去華陰還有正事。
李恪在離開長安之前,楊妃曾專程將他喚入宮中,交代於他,要他過路華陰時前往去一趟楊府,代她上上一炷香,順道拜見楊氏族老。
早在昨日晚間,李恪已經命人傳信至弘農楊府,告知他今日午後將往府上拜會,現在他若是轉道去了鄭縣,必然耽誤他的約期。
與名動天下的弘農楊氏想比,區區一個新豐縣令又算得了什麼?李恪自然能權衡出輕重。
就當李恪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推掉邀約之事,李恪卻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殿下稍待,等等小弟。”這是一個少年的聲音,言語間還帶著幾分嬉笑的味道。
李恪聽著身後的聲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恪不必看,便能知道他身後趕來的是誰,能在李恪麵前自稱小弟,還如此嬉笑的除了他的發小秦懷道還能有誰?
李恪轉頭望去,果然,在他身後不遠處拍馬趕來的可不正是秦懷道。
“小弟秦懷道拜見殿下。”秦懷道策馬趕到李恪的身旁,坐在馬上對李恪拱手道。
李恪看著秦懷道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顯然是一路疾行而來,於是笑道:“懷道,你不在翼國公府待著,怎的到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