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退散,全部退散!”一陣嗬斥聲,縣衙的衙役走了進來。
進來的衙役約摸十來人,領頭的是一個身著一身深青色官服的衙吏,正指著滿堂看熱鬨的酒客,嗬斥道。
“殿下,是山陽縣衙的人。”看著十數人身著縣屬差服的縣衙差役進了門,席君買對李恪道。
李恪聞言,點了點頭。
來人身著深青色官袍,顯然是八品不入流之官,而八品官之中,掌安捕盜之事便就是山陽縣尉,看這人的模樣多半便是了。
不過縣尉主掌縣中治安,助縣丞協理一方,鬨市毆鬥確在其職責之內,但縣尉在李恪看來雖不入流,甚至算不得什麼官職,可在地方大小也是個人物,下屬也有辦事的人,這樣的人竟親自上手拿人,著實叫李恪覺得奇怪,莫不是這縣尉竟是個事必躬親的良吏?
不過李恪顯然是想岔了,因為就在片刻之後,鹽行的帶頭男子便上前同這縣尉套起近乎來了。
“原來是尉督在此,小人鹽行李越拜見尉督大人。”鹽行帶頭的男子名為李越,上前對縣尉拜道。
李恪聽了李越的話,和身旁的王玄策互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譏笑。
所謂“督”者,監巡治政之職,理一方軍政為督,糾察百官為督,巡牧邊府為督,他縣尉一個八品官,如何用得起一個督字。
不過這縣尉倒是對李越的稱呼很是受用,看著李越上前,拿腔作調地對李越問道:“怎的又是你們鹽行的事?”
李越似乎與縣尉很是熟稔的樣子,笑著回道:“小人行事不當,叫尉督費心了。”
縣尉道:“你們鹽行啊,每日賺的都是大錢,金山銀山地搬回去,倒是勞地我每日上下幫你們打點,這腿都快走斷了呀。”
李越聞言,當即賠笑著回道:“尉督放心,尉督的大恩,小人們都記著呢,回頭必定稟告主人,不會忘了尉督大恩的。”
縣尉聞言,眼中露出了難掩的笑意,道:“區區小事,怎敢勞煩陳爺。”
聽著縣尉的意思,他口中的陳爺想必就是李越口中的主子,也就是楚州鹽行的主事。
李恪聽著李越的話,頓時明白了過來,這縣尉哪是來辦事的,分明就是趁著機會向鹽行討好處來了。隻是李恪沒想到,一縣的縣尉竟也對鹽行主事口稱為爺,可見鹽行勢力之大。
李恪見狀,上前對縣尉問道:“閣下既為一縣縣尉,既然民有糾葛,你自當秉公問事,你來此之後隻同鹽行之人近乎,不問苦主,是何道理?”
“你是何人?”縣尉一向在山陽城橫行慣了,除了州縣兩個衙門的主官,他倒還真沒怕過誰,倒是沒想到竟還有人敢這樣同他說話。
李越忙道:“方才小人在行我鹽行的行規,便是他橫加阻撓,引來了尉督大駕。”
縣尉聞言,看了眼身前的李恪,縣尉到底見多識廣,看李恪衣著華貴,他身後站著的幾個家奴個個精乾,更是與他以往見過的大不相同,心知眼前的這個少年恐非常人,也不願輕易開罪。
縣尉道:“看公子的模樣不是山陽人,公子還是仔細些的好,免得到了公堂之上,無論好壞都是麻煩事。”
縣尉不知李恪深淺,他的話多半也是在試探李恪,借公堂來恐嚇他,希望李恪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