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費儘心機將賀休撤掉,再換上一個他同樣不熟的人來,還不如留下賀休,至少就眼下而言,賀休其人倒還算是懂事。
李恪笑道:“既如此,以後揚州諸事,便還有勞賀刺史多多費心了。”
賀休聞言,忙笑著回道:“殿下言重了,臣既為唐臣,自當儘臣事,此乃臣之本分。”
李恪道:“賀刺史之言甚是,若是我揚州諸官皆有賀刺史之心,本王就省心了。”
李恪說著,輕輕拍了拍賀休的手臂,這話他不止是說於賀休,更是說於揚州各州縣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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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人剛出現在碼頭,大都督已至揚州的消息便迅速傳了開來,一時間整個揚州城都似乎變了一個模樣。
“今日出現在碼頭上的楚王,可正是那日你在楚州酒館中見到的少年?”江都縣乃揚州治所,江都城亦為主城所在,江都城東的一處大宅之中,楚州鹽行掌事陳淹正站在正堂之中,盯著匆忙進門的鹽行雜役,問道。
這雜役不是旁人,正是當初跟著李越,在酒館中與李恪為難的下屬,今日他隨主子陳淹趕來揚州,便是為了分斷此事。
雜役回道:“方才小人看得仔細,碼頭上的楚王殿下便是那日酒館中的少年。”
“確不會錯?”雜役之言方落,坐在杜淹一旁,大廳上首那個四旬上下,麵容威肅的中年男子問道。
雜役回道:“小人離碼頭雖遠,但仍舊看得清,不止是那位公子,就連那日陪在他身旁的幾人也都在碼頭之上。”
雜役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自也不會再多疑了,隻是確定之後,他們的臉色反倒越發地難看了。
中年男子對杜淹道:“如此說來,那日你們在楚州開罪的確是楚王殿下無疑了。”
杜淹在楚州勢大,就連縣尉都要看著他的麵子,但在這中年男子麵前,他卻絲毫不敢拿大,反倒有些畏懼。
杜淹生怕中年男子動怒,連忙俯身拜道:“小弟下麵的人行事不周,給兄長,給鹽幫添了麻煩,小弟罪該萬死。”
好在這中年男子雖麵色難看,但卻並未出現杜淹想象中的暴怒。
中年男子對杜淹道:“楚王既未當場發難,說明他還無同我鹽幫較死之心,楚王之意尚不明朗,我們還不可擅動。”
杜淹問道:“兄長的意思是?”
中年男子回道:“明日正午,揚州刺史賀休將設宴為楚王接風洗塵,屆時我亦當前往,且待我試一試楚王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