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文弱,論弓馬騎射遠非李恪對手,刀劍槍戟更是提不上手,但這些長孫無忌都不擔憂,如長孫衝這般貴公子從不缺機會,本就不必憑借武途來求得晉身,長孫無忌真正擔憂的就是長孫衝的心性。
既敦儒,亦寡斷;既寬厚,亦文懦,缺了大丈夫立於世該有的殺伐果決之氣。
長孫無忌看著這個將來注定將會接替他,執掌長孫家的愛子,耐著性子解釋道:“李恪外放揚州,不過是一時之計,李恪野心不失,早晚還有回來長安的一日,你我若是不能趁著李恪外放之機死死壓製住他,待他回了京,那便難了。”
長孫衝聰慧,長孫無忌之言他一聽便知,長孫衝聽著長孫無忌的話,點了點頭。
長孫無忌看著愛子的模樣,心知他必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隻是明白終歸隻是明白,以長孫衝的性子,能把的話學到幾成,那長孫無忌便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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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南下,長孫無忌倒還有幾分憂心,但在李恪離京後,太子李承乾卻沒了每**到眼前的威脅,原本每日緊繃著的心弦,一下子鬆了下來。
自打三日前李承乾借病告假,在東宮休養,他已是整整三日未曾踏足弘文館半步了。
太子乃國之儲君,他的身體抱恙,亦是國之要事,弘文館的先生也生怕李承乾的身子出了岔子,也不敢敦促,隻能暫且任之。
隻是弘文館的那些大儒不知,此時的李承乾並不曾臥病在床,而正在東宮內歌舞升平。
光天殿,為東宮正殿之一,本為太子寢殿,旁人輕易入不得內,而如今隨著李承乾佯作抱病,此處已成了李承乾每日與好友取樂的所在。
“今日怎的又是這首曲子,本宮已經聽得乏了,實在無甚意思。”李恪自打稱病後,每日便會同好友一同賞樂舞,一連數日,漸漸地對東宮的樂舞已經有些乏了,看著殿中的樂女,不耐煩道。
東宮的樂舞李承乾看得多了自然覺得乏味,可他的一眾好友卻正好看地津津有味。
與李承乾一向交好的杜如晦之子杜荷對李承乾道:“太子宮中樂人俱是上上之姿,無論曲藝、舞姿,還是容貌俱是極佳,何來的乏味一說。”
杜荷之言,既是實情,也有些奉承之意,不過李承乾聽了杜荷的話,卻搖了搖頭,問道:“依你之見,本宮宮中之樂舞,比之平康坊的如何?”
杜荷雖然年少,卻也是青樓中的老客,他想了想,回道:“太子宮中樂女同青樓的倌人不同,也算是各有千秋吧。”
李承乾聞言,心中的興致愈高,忙問道:“本宮欲往平康坊一遊,你以為可否?”
李承乾之言一出,大殿之中的幾人頓時訝然驚呼了出來,忙道:“太子乃國之儲君,若往青樓之地,恐怕不妥吧。若是叫人知道了,有礙太子美譽。”
太子逛青樓,若是叫人知道了自不好聽,不過顯然李承乾有此想法也不是一日了。
李承乾道:“三郎也是青樓中的常客,為何便不見汙了他的聲名,本宮乃太子,大唐之儲君,有何處比不得他?這平康坊,本宮去定了。”
李承乾性子如此,凡事都好與李恪相較,原本是風月之事,竟也能把李恪提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