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恪自袁承範口中得知,淮水決堤竟是人為時,心中為之大驚,李恪的第一反應便是調虎離山。
在李恪想來,奸邪之人若是欲水淹淮南,最好的選擇自然是淮泗之交處的河堤,不過淮泗之交處的河堤因為泗水大漲的緣故,李恪遣了人手在水邊修堤,日夜不停,旁人想要接近並掘開自然不易,故而便先掘開了此處的河堤,騙得李恪將注意集於此處,淮泗之交自然就空了。
李恪聽得袁承範的話,當即便坐不住了,留下助袁承範修堤的人馬,自己則帶著人,馬不停蹄地往淮水東麵而去。
李恪擔心淮水河堤,故而一路策馬揚鞭,當李恪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淮水河堤時,卻看到了尚算完好的河堤,還有帶著麾下數十名衙役,在淮水邊專後的盱眙縣令林遠圖。
“臣林遠圖拜見殿下。”李恪策馬走到林遠圖的跟前,林遠圖也連忙上前,對李恪拜道。
“林縣令不在盱眙城中安撫百姓,怎的在此?”李恪看到林遠圖竟出現在了此處,對林遠圖問道。
林遠圖回道“臣方才在城中接到消息,淮水河堤上的缺口竟是人為所掘,臣覺得很是蹊蹺,便擔心有人意欲調虎離山,趁機決毀淮泗之交,便先行到了此處。”
李恪聽了林遠圖的話,臉上露出了些許詫異之色。
在李恪眼中,林遠圖最多便是平庸之輩,才乾尋常,若是能本分些,勉強也算是個循規蹈矩的親民官,倒是沒想到他竟還能有這般見地,莫不是淮水決堤,也幫他開了竅?
李恪問道“林縣令既早於本王趕到此處,可有所獲?”
林遠圖回道“臣來時便見到了有數人手持土翻,正在河堤便聚集,有掘堤之意。”
李恪聞言,當即神色一正,對林遠圖問道“你可曾將他們拿下?”
林遠圖回道“臣已將他們儘數拿下,現正命人壓往縣衙關押,已經在回盱眙縣城的路上了。臣擔心這些歹人賊心不死,尚有同黨餘孽,便留在此處守候。”
林遠圖其人才乾尋常,又少有但當,李恪此前一向對他頗多幾分微詞,沒想到他今日所為輕重急緩把握得宜,倒是叫李恪多了幾分讚許。
李恪道“林縣令所為甚好,決堤之人背後必有主謀,若是能順藤摸瓜,將他們一網打儘也算是大功一件。”
林遠圖謙虛道“不過臣份內之事,臣不敢居功。”
李恪道“林縣令護堤有功,本王自不會忘。隻是他們此番決堤未成,必還有後手,林縣令可曾問出緣由。”
林遠圖回道“此事乾係重大,也不知事涉何人,臣官卑職微,不敢善斷,隻等殿下親自審問。”
若是淮水被決,受損不止是淮南百姓,還有身為淮南首官的李恪,誰知道這決堤之事是不是朝中哪位李恪的對頭遣人所為,以林遠圖的官職,自然開罪不起。
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遠圖留由李恪親自審問倒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也好,你隨本王一同前往。”林遠圖隻是盱眙縣令,有些事情他還是不知的很,李恪對林遠圖的所為頗為滿意,吩咐道。
“諾。”林遠圖拱了拱手,當即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