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賀休其人,對李恪自然甚是禮敬,隻是賀休出自河北門閥,他代表著的不止是他自己,更是整個廣平賀氏,對李恪總有些似有似無的疏遠,李恪也曾多次有意拉攏於他,可他卻對李恪之意視而不見,是鐵了心地不摻和儲君之爭,這樣的人,李恪留在揚州隻是禍患,又有何用。
馬周問道:“殿下欲動賀休,宜早不宜遲,倒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不知殿下可有替代賀休的屬意人選?”
對於此事,李恪顯然是早有思量,李恪毫不猶疑地便回道:“廬州刺史朱琮曾在廬州相助本王,又是岑師同窗,就很不錯,賓王以為如何?”
馬周點了點頭,回道:“朱刺史確是上佳人選,既可為殿下心腹,官職又不低,若是今歲歲考中上,官升一級不在話下。”
李恪在廬州遇刺,便是朱琮推了李恪一把,才使得那一箭避開了李恪的心窩,此事雖是李恪一手策劃,但在朱琮自己、在外人的眼中,至少朱琮救了李恪一命,有這樣的功勞,朱琮楚王黨羽的身份自然也是坐實了。
而且揚州乃東南首府,位置險要,若是貿然調人就任,恐怕難免不妥,而朱琮本就在淮南任官,若是由他官升一級,右遷揚州刺史,倒也在情理之中,至於歲末官考,李恪身為揚州黜陟大使,他的態度,對於揚州地方官員的考語,本就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李恪有意日後將東南之事托付於馬周,而與馬周交道最多的揚州刺史,李恪自然要詢問馬周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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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江陵城。
李恪正欲進京,而與此同時,遠在江陵的武士彠,也收到了歲末傳召進京的詔書。隻不過武士彠進京的緣故卻與李恪不同,武士彠進京緣故有二:一為入朝覲見李世民,二為探視太上皇李淵。
自打入了貞觀七年以來,李淵平日裡的傷風受寒也不經意地變多,身子骨倒是比之前兩年要弱上許多,武士彠曾為李淵近臣,此番武士彠進京,便是為了探視李淵。
“阿爹,我聽得阿娘說起,阿爹不日便將啟程北上,入京朝覲,可是真的?”這一日,武士彠剛自府衙回府,才入得內室歇息,武士彠的此女武媚娘便走了進來,對武士彠道。
武士彠即將進京,本也不是什麼密事,武士彠笑了笑便回道:“不錯,為父昨日已收到皇上和太上皇的詔書,月中便當啟程。”
武媚娘道:“阿爹,我此番也想雖阿爹進京看看,阿爹進京帶上我可好?”
武士彠聞言,不解地問道:“要帶上你倒也無不可,隻是你要進京作甚,去歲進京,你在長安燈會上不是還鬨得頗不愉快,鬨著再不入長安了嗎?”
貞觀六年,武媚娘曾在上元燈會上開罪過長孫兄弟,擔心因此事被認了出來,給武士彠惹來麻煩,故才說著再不入長安。
隻不過如今形勢有變,武媚娘此去長安自也有了其他心思,便也又央求著武士彠帶她進京了。
武媚娘道:“阿爹,此一時彼一時,女兒此去長安隻是想去長長見識,便不往那些人多熱鬨的地方去了。”
武士彠一向對這個次女最是寵愛,官員歲末朝覲,攜家眷進京本就是不是什麼忌諱,反倒是常有之事,武士彠自也不會拒絕。
武士彠摸了摸武媚娘的頭頂,笑道:“好,既你想著進京,那為父便應了你,隻是你進京後不得亂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