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仙看著清兒雙淚盈眶,自己也是心中戚然,頓時覺得心中一下子空了許多。
“左師不過往蘇州半月,怎的就如此了。”蕭月仙的心中仿佛什麼東西塌了一般,淚已盈麵,聲音顫抖著,似是自言自語道。
清兒雙目已經微紅,咬著牙,對蕭月仙道:“此前我們收到消息,仙師在蘇州穹窿山遇伏,看今日的情景,想必伏擊仙師之人便是段璀無疑了。”
蕭月仙問道:“清兒何出此言?”
清兒篤定地回道:“去歲仙師伏擊了李恪,將其擄走,李恪早就懷恨在心,必是早就尋機報複。我看方才段璀得意的模樣,多半便是他勾結李恪,出賣了仙師,此番去向李恪請功去了。”
清兒說的話雖然武斷,但仔細想來確也是這麼個道理,若非如此,左遊仙和段璀做買賣也不是初次了,怎的就這次出了岔子,丟了性命呢?
蕭月仙道:“如此說來,此次從段璀私賣軍械,再到伏擊左師,從頭到尾,這都是李恪的圈套了?”
清兒道:“仙師行事一向謹慎,從不冒進,不想李恪狡詐,竟借軍械之事設下圈套,要了仙師的性命。”
蕭月仙聽了清兒的話,仙師一陣沉悶,而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李恪年不過十六,若是尋常少年,未必會有這等心機,做出這等事來,但以蕭月仙對李恪的了解,以李恪的手段,做出這樣的局也不奇怪。
一瞬間,蕭月仙的心裡竟生出一絲懊悔,當初在洪湖之上是她被李恪蠱惑,放走了李恪,才有今日。
當初她在船上時若是心再狠上一些,將手中的弓箭射向李恪的後心,取了他的性命,想必也沒有今日的惡果,左遊仙便不會丟掉性命。
蕭月仙歎道:“都怪我,若是我當初殺了李恪,便不會有今日。”
清兒不知當日洪湖之上,蕭月仙縱走李恪之事,隻當蕭月仙隻是在懊悔當初擒了李恪後未能當場殺了他。
清兒安慰道:“小娘不必自責,今日之事誰又能料到,更何況當初留著李恪,也是於大局考慮,也是仙師自己的意思。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將仙師的屍首拿回,絕不能就此落在李恪、段璀之輩的手中,由他們折辱。”
此時段璀帶著一眾騎卒還在北行,那輛拖著左遊仙屍首的馬車也還跟在他們的後麵,隻是他們已經過了茶樓的位置,漸漸走遠了。當蕭月仙再探頭望出去,也不知打濕眼眶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的視線早已模糊不清,看不真切了。
左遊仙已然身死,入土為安本就是應當,更何況左遊仙還是修道之人。可眼下左遊仙的屍首還在段璀的手中,被拖在板車之上任憑風吹雨打,不得收斂,這樣的場景看在左遊仙一手養大的蕭月仙和清兒的眼中,心裡如何能是個滋味。
蕭月仙道:“左師的屍首必要奪回,不過現在左師的屍首還在段璀手中,此事還需仔細計較。”
清兒聞言,頓時急了,當即道:“小娘,此事萬萬拖延不得,若是拖得久了,恐怕左師就被李恪和段璀斬去首級,送入長安長安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