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恩遇近在眼前,若非段璀此前早已暗入李泰門下,段璀甚至都想拜李恪為主了。
段璀俯身拜道:“末將謝大都督栽培。”
李恪笑了笑,示意段璀起身,道:“論功行賞本是分所應當,段將軍不必客氣,段將軍快起。”
“謝大都督。”段璀依李恪之言,緩緩站起了身子。
李恪待段璀起身後,看著身前的段璀,似乎是無意之中想了起來,對段璀道:“既段將軍要進京,本王正有一物要交於父皇,便勞煩段將軍辛苦一趟,順路帶去。”
李恪欲為段璀請功,著段璀拿著他的手書進京,此番又要段璀順路為他帶些東西,倒也算不得什麼,可不知怎的,段璀聽著李恪的話,卻總覺著有些不妥。
段璀問道:“不知大都督所言何物?”
李恪回道:“正是段將軍昨日交由本王的密信,此番段將軍進京,便替本王帶去,呈於父皇。”
段璀聞言,心中“咯噔”一下,不禁一陣驚慌。
這信本就是左遊仙當著段璀的麵寫下的,信中所言何事段璀再清楚不過,段璀將此信交由李恪,本就是為抽身事外,可此番李恪又命他將此信送進京,又將他給拉了回來。李世民若當真因這信中所言之事生怒,他這個始作俑者又豈能落了好去。
段璀還在因此事為難,可李恪又豈會給他猶疑的時間。
李恪接著道:“其實此信是你自左遊仙身上取得,也正是你之功,由你將此信送進京正是妥當。”
“諾。”李恪發話,段璀也彆無他法,隻得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此時的段璀已經在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待他講此信交給李世民之時,務必一口咬定此信乃是奉李恪之命上呈,務必要將自己從中摘了出來。
當段璀拿著加蓋了揚州大都督府蠟封的密件自臨江宮出去時,已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隻是他哪裡知道,他手中的密信早已不是昨日他交於李恪的密信。而且此封密信已被李恪加封封蠟,他也無法啟封,查驗不得,隻得依李恪之命將此信送抵長安。
“先生,你觀方才段璀之狀如何?”臨江宮中,段璀剛剛離去,李恪便對王玄策問道。
王玄策不假思索地回道:“臣觀方才段璀情狀,頗為反常,恐怕這偽造密信之事,與他脫不得乾係。”
李恪點了點頭讚同道:“先生之言正與本王不謀而合。”
王玄策笑道:“所幸這密信已被殿下調了包,臣倒想看看,段璀身後之人若是見了這封密信,又是何等模樣,說不得還可借此順藤摸瓜,拿回那批丟失的軍械。”
“哈哈,先生所言甚是。”李恪輕笑著應道。
在李恪眼中,段璀不過是一跳梁小醜而已,真正叫李恪擔憂的還是段璀身後之人和遺失在橫山的那批軍械,此番段璀捏造密信,說不得這軍械丟失之事也與他相關,若是能借此將這批軍械尋回自是最好。
李恪和王玄策還在說著話,可就在此事,不等李恪話落,廳外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聲:“刺客,抓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