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席君買入陣,斬殺拔野力,先破薛延陀膽氣,而後左右兩翼大軍各出輕騎,去薛延陀後端,薛延陀已然注定了敗局。
大度設自浚稽山率五萬薛延陀大軍南下,諾真水一戰李恪下了殺令,薛延陀大軍折損三萬,過半人馬死在了諾真水。
如此損失,與薛延陀而言不可謂不慘重,旁的不說,至少經此戰後,薛延陀南部的浚稽山部五載內是再無力南下侵擾了。
不過這還不是李恪想要的全部,除惡務儘的道理李恪豈會不知,大度設在薛延陀,最是主戰,此役若是能將他和麾下的士卒儘數誅殺,既可免漠南再被侵擾之憂,也可為日後北伐掃平阻障。
大度設潰逃,李恪一聲令下,親自率眾追擊,過了陰山隘口,山北一馬平川,一眼望去儘是草原,李恪倒也不懼埋有伏兵。
李恪親率輕騎一路追殺,但凡行動稍慢些,落了隊的,或是後軍擠住,撤退不及的薛延陀士卒,便淪為了唐軍的刀下亡魂,甚至其中還有許多不甚墜馬,被後方的同袍騎馬活活踩死的。
大度設率兩萬殘軍北逃,當他逃出諾真水草原,越過漠南、漠北之交後,身邊剩下的人馬已是十不存一了。
大度設一路不敢稍歇,生怕唐軍追上,便要了他的性命,一路逃到了浚稽山地界才停下了腳步。
“特勤,唐軍追擊的前軍似乎不見了。”薛延陀一眾奔逃多時,早已累的氣喘籲籲,大度設是武將,底子不錯,倒還尚可,可跟隨大度設身旁的趙德言卻是文臣,連奔了半日後早已是氣喘噓噓,強撐在馬背上對大度設道。
大度設看了眼身後,也慢慢勒停了馬,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問道:“唐軍的追兵可是停下了?”
趙德言回道:“此處已是浚稽山地界,想必唐軍也不敢擅至,必是已經停在了邊線。”
此時大度設的臉上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看了看身旁跟隨著的士卒,比之剛退時還要稀疏上許多,大度設對趙德言吩咐道:“清點人數,看看隨我北返的還有多少人?”
趙德言領命,隨即下去大致地清點了一下,片刻後回稟道:“稟特勤的話,隨特勤回到浚稽山的將士隻剩五千上下了。”
大度設看著人群稀疏,也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大度設聽著趙德言的話,聽到了那個數字時,還是心中猛地一顫,覺著心窩子裡一陣絞痛,竟險些栽下馬來。
大度設知道此役損失慘重,可他沒想到竟如此慘重,五萬大軍南下,前後還不足一月,竟隻剩下一成了。
這五萬大軍幾乎是浚稽山全部的人馬,也是他在薛延陀立足的最大依仗,這五萬大軍沒了,他又如何去爭那可汗之位,從此他在汗庭說話恐怕都沒了底氣。
大度設扶著馬背,強撐著騎在馬上,眼中仿佛失了神一般,問道:“怎會如此?”
趙德言見狀,忙寬慰道:“特勤勿憂,方才撤軍太急,恐怕多有走散的將士,興許再過半日便能回攏了。”
其實趙德言所言,也真的隻是在寬慰大度設而已,方才撤軍時趙德言自己看得清楚,唐軍大軍碾過,薛延陀士卒大部亡於刀下,至於極少逃出的,也隻是四散奔去。
草原茫茫,不知方向,更何況他們的身上又沒有乾糧,撐不了幾日,就算他們僥幸逃生,也未見得還有命活著回到浚稽山。經此一役,大度設損兵折將,這元氣隻怕是再難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