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慈笑道:“我兒憂心太甚了,武德年初,李恪還在繈褓中時我還曾抱過他的,如今不過才十餘載過去,李恪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能有什麼城府和手段。”
李奉慈的性子一向如何,若論心機,確也沒什麼太重的心機,但卻是個十足的混不吝,這也是為何李奉慈行事張揚,但李世民卻能容得下他的緣故。
李奉慈的脾氣李長沙再熟悉不過了,他也知道,要同李奉慈講通這些道理,著實不易,而且就算他說的再多,事後他也未必放在心上,索性李長沙也不願再多費唇舌了。
李長沙道:“後天楚王會親自來府上探視阿爹,我既同楚王說了阿爹身子不適,阿爹這些天便在府中踏踏實實地待著吧,阿爹若是一意孤心,聽不進我的話,我也不必再呆在晉陽了,我直接入朝為官算了。”
李奉慈聽著李長沙的話,頓時急了。
李奉慈雖已年近四旬,卻隻有兩子,長子便是李長沙,原配所出,最得李奉慈寵愛,次子名作李知本,妾室所出,尚是孩童。
長子李長沙年已二十有三,平日裡掌管家業,而次子李知本卻是李奉慈中年所得,年不過五歲,尚是懵懂孩童,如何能當大任。
李奉慈好飲酒,貪美色,時常宿醉,擁美而眠,萬一哪一天他真的一睡不醒,或者癱倒在了床上,若是李長沙不在,府中兩個真心照應他的人都沒有,李奉慈怎能安心。
李奉慈最吃李長沙這一套,聽得李長沙的話,哪裡還敢再辯,當即一口應了下來,對李長沙道:“好好好,好端端的離家作甚,為父便聽了你的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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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郡王府中,李長沙為了勸李奉慈,已是費儘唇舌,與此同時,李恪也已經到了大都督府。
“大都督,查清楚了。”李恪到了並州大都督府歇息了片刻,奉命外出的王玄策便回了府,對李恪道。
“如何?”李恪對王玄策問道。
王玄策回道:“正如李績所言,渤海王身子骨一向康健,少有病患,更無甚病重不便下地之說。”
李恪問道:“如此說來李長沙果真是在為李奉慈狡辯了?”
王玄策道:“那時自然,渤海郡王府每日歌舞升平,醉生夢死,據聞就在昨日,渤海王還在府中宴客,直至深夜。”
李恪聞言,不怒反笑,對王玄策笑道:“本王的這位伯父到還是個風流種子。”
王玄策也笑道:“晉陽城中人儘皆知,渤海郡王府中妓妾數百人,皆衣羅綺,渤海郡王更是食必粱肉,飲必佳釀,朝夕弦歌自娛,驕侈無比。殿下雖是皇子,貴為親王,恐怕也不及這位渤海郡王來的快活。”
李恪輕哼了一聲道:“宗室子弟中,如李奉慈這般驕侈的不在少數,本王所娶不過一妻,哪能同他們相較。”
王玄策聽著李恪的話,似乎對李奉慈所為頗為不滿,於是對李恪提醒道:“渤海郡王雖然奢靡,行事無度,但畢竟是殿下宗室長輩,殿下行事還需顧忌同族宗親,不可犯了眾怒。”
李奉慈雖然紈絝成性,驕侈無比,但李恪卻不便以此降罪,蓋因宗室子弟中這般作為的絕不在少數,旁的不說,就連李孝恭和李道宗兩人都是如此,隻是兩人行事謹慎些,不比李奉慈這般驕縱罷了。
李恪笑道:“先生放心,本王還是知曉輕重的,豈會因好酒色而怪,本王自有他法能降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