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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過政事堂草議,尚未定論,殿下萬不可早言,亂了人心啊。”
如果說李恪酒醉,腦袋不甚利索,偶有胡言,李長沙興許還不甚憂心,但王玄策不善飲酒,整個酒宴從始至終,王玄策都未飲幾杯,神色清楚地很,李恪和王玄策的話入耳,李長沙隻覺得後背一陣冷風吹過,打了個寒顫,頓時清醒了過來。
李恪身為皇子,在長安時本就是位高權重,李恪業師岑文本更是官拜中書宰輔,可參絕朝政,論耳目,李恪自是比他們這些久居晉陽的宗親勳貴來的多地多,知道政事堂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李長沙聽著李恪的話,雖還不明其意,但似乎也是於他們不利,正是憂心,於是對李恪問道:“不知殿下所言何事?當初上皇和陛下特準咱們渤海郡王府定於太原,難道如今又有了什麼變數嗎?”
李長沙的話出口,還不等李恪回他,又是一旁的王玄策插上了話,對李長沙道:“殿下今日高興,喝醉了,有些事都還沒個定數便借著酒勁說了出來,郡公不必當真。”
李恪喝了多少酒,李長沙是看在眼中的,李恪酒後嘴巴鬆了勁,似是講了些平日裡不便講,不該講的話,但王玄策腦袋卻還清醒地很,一再地攔住了李恪。可王玄策越是如此,李長沙越是覺得李恪所言之事不同尋常。
李長沙對王玄策問道:“不知大都督所言何事,似乎與我關係甚切,還望先生相告。”
王玄策道:“殿下酒後所言,不過捕風捉影罷了,恐怕未必當得真,若是傳了出去,隻怕不妥啊。”
王玄策越是如此,李長沙便越是心急,李長沙忙道:“還望大都督和先生相告,長沙定守口如瓶,絕不叫旁人知曉。”
李長沙再三請問,王玄策也犯了難,王玄策對李恪問道:“殿下,此事尚未定論,郡公又執意追問,臣也不知該當如何了,還請殿下自己拿個主意吧。”
李恪擺手大方道:“無妨,堂兄不是外人,有何不可說。”
說著,李恪攏了攏手,示意李長沙附耳過來。
李長沙見狀,連忙將耳朵貼了過去,隻聽得李恪帶著滿口酒氣,對李長沙道:“堂兄當知貞觀元年,大唐宗室郡王降封之事吧。”
“那是自然。”李長沙回道。
武德年間,李唐初得天下,大封宗室子弟,凡景皇帝李虎之後,李淵的兄弟子侄輩,宗室子弟數十人,無論功勳大小,大多得封郡王。
而貞觀元年,因長樂郡王李幼良謀逆,勾結突厥,於朝野內外起軒然大波,朝中推廷議,降無大功、非皇帝血親的宗室郡王為郡公、縣公。
宗室郡王中,除了淮南王李神通、河間王李孝恭、任城王李道宗等數位功勳卓著的郡王得保王爵外,隻有渤海王李奉慈、隴西王李博義等寥寥數人得恩旨仍號郡王,餘者皆被降封。
李奉慈在宗室子弟中本就聲望不佳,當初李世民特下恩旨保了李奉慈的王爵,在朝中還引起許多非議,如今李恪當著李長沙的麵又提此事,李長沙頓覺不妙。
果然,李恪接著道:“如今朝中風聲頗大,此事恐怕再生波瀾啊。”
李長沙訝然問道:“怎會如此?”
李恪回道:“我李唐宗室子弟中並非人人儘如伯父和堂兄這般尊禮守矩,行事不軌,違亂法紀的大有人在。就在年初,郇國公李孝協於魏州刺史任上貪墨過甚,為禦史台所查,稟奏父皇,父皇大怒,下旨徹查。再加之如今大唐外戰仍頻,連遭天災,朝中財政吃緊,恐怕又有降封宗室的可能,而且此事已經提上了政事堂,隻是不知父皇的意思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