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唐軍夜渡達布河,破了浚稽山大營後,浚稽山已為唐軍所有,甚至在唐軍伏殺拔灼之後,唐軍在浚稽山西北也沒有了半分的威脅。
浚稽山,唐軍大營,李恪傳來了大都督府臣屬並各州都督都督,正在營中商討北伐之事。
“此番北伐,能定浚稽山,多賴眾將之功,本王自當奏疏進京,向父皇為諸位請功。”大帳之中,李恪端坐於正中上首的帥位之上,看著帳中眾人道。
李恪之言才落,帳中一眾文武也紛紛道:“此乃大都督之功,我等豈敢竊居。”
李恪道:“諸位之功,本王已記於功簿,不過眼下浚稽山才破,北伐之事不過十成其一,還遠未到敘功之時,日後還需諸將鼎力,再定全功。”
“但請大都督吩咐。”眾人聞言,也知李恪之意,齊聲應道。
李恪環視了一圈帳中眾人,按劍走到了一側懸在梁架上的漠北地圖邊,這份地圖詳儘非常,乃是李恪能巧匠將趙德言贈予他的地圖放大拓寫而來。
李恪指著這張地圖,浚稽山與鬱督軍山間交接之處,一處標繪了盧山之名的地方,對帳中眾人道:“本王欲自東取鬱督軍山,則必過盧山,盧山乃鬱督軍山前最後一道屏障,又據地險,薛延陀人必在此設重兵布防,眾將可有破敵良策?”
浚稽山同盧山間是一片平闊的草場,一馬平川,薛延陀絕不會在此處草場平地駐兵。
而盧山與鬱督軍山相連,既是鬱督軍山的屬山,又是鬱督軍山前的最後一道屏障,除非夷男急於同李恪在鬱督軍山決戰,否則必會提前於盧山駐軍,阻擊唐軍北上。
“依末將觀之,盧山雖是險阻,易守難攻,但卻非大軍北上的必經之地,既薛延陀人拒守於東,我們何不繞道向南,自南取鬱督軍山,待定了鬱督軍山,擒得賊首後再往盧山,屆時群賊無首,盧山傳檄可定。”李恪話音才落不久,呂州都督司徒康便當先開口道。
司徒康所言也是個法子,既然盧山難取,便可直奔鬱督軍山汗庭,隻消取了鬱督軍山,擒了夷男可汗,到時盧山守軍便成了孤軍,自然不成氣候,舉手可定。
司徒康所言確也是個法子,隻是司徒康之言才落,副帥李績便站了出來,李績否決道:“大都督,末將以為此事斷然不可。”
李恪看著李績,問道:“副帥可是有何異議?”
李績回道:“盧山雖非浚稽山通往鬱督軍山的唯一一路,但盧山卻是夾在浚稽山與鬱督軍山間的要道,我等若不顧盧山,直接繞道往鬱督軍山,非但後軍不穩,糧道也有被截斷之危,若是糧道一斷,我大軍便成了空懸漠北的孤軍,屆時危矣。”
李績乃是老帥,用兵多年,行軍不失穩重,司徒康所言雖可避眼下之難,但卻埋下了禍根,李績自然不會允準,而李績所言,倒也正是李恪所擔憂的,孤軍深入,自置於險地,絕非兵家所為。
司徒康聽著李績的話,看著李恪似乎也頗為讚許的樣子,心中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