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雖然形勢於他大為不利,但梯真達官倒還沒有失了分寸,還知道拿突厥獨大之事來和李恪商談。
不過李恪怎會全無準備,李恪道:“此次北伐,突厥出力頗多,多得些利也是應當的,更何況突厥在漠南,浚稽山又有我大唐精銳駐守,掀不起什麼風浪來,倒是漠北之地,本王鞭長莫及,日後才是隱憂吧。”
梯真達官問道:“此戰之後,薛延陀上下皆攝天朝之威,不敢逾越分毫,殿下又何必趕儘殺絕呢?”
李恪看著梯真達官,搖了搖頭道:“帕夏所言錯了,薛延陀的下場如何,不是由本王來定的,而是你來定的。”
梯真達官聞言,麵露訝色,道:“我不過一階下之囚,殿下何必同我開這等玩笑。”
李恪道:“本王從不玩笑,本王說的是真的。”
梯真達官問道:“不知殿下何意?”
李恪回道:“本王不是暴虐之人,也不欲大開殺戒,此戰之後,本王也愁於如何管製薛延陀。但是思來想去,卻始終覺著缺了一個威望、手段都足夠的副手。”
李恪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梯真達官哪還不知,梯真達官接著問道:“殿下可是要我來助殿下執掌漠北?”
李恪點了點頭道:“不錯,帕夏在薛延陀各部間威望最重,人人敬仰,若是有帕夏相助,本王便有信心能夠拿的住薛延陀各部,也不必多此一舉,再生旁事。”
梯真達官道:“我乃可汗臣子,殿下所為未免為難於我了。”
李恪既說出了話來,便沒想過給梯真達官留哪怕半分餘地,李恪道:“本王不是在同帕夏商議,隻是在知會你而已,你若降唐,為我所用,薛延陀存,你若不降,不能為我所用,薛延陀亡。
眼下手舉屠刀,架在薛延陀脖頸之上的可不是本王,而是帕夏,薛延陀牧民數萬條性命,是生是死,全在帕夏一念之間,本王不過全聽帕夏的意思處置罷了。”
梯真達官被李恪的一句話噎地死死地,如今薛延陀數萬牧民的存亡全看他的意思,他哪裡還有半分回絕的餘地,他若是回絕了李恪,他自己身死是小,數萬薛延陀人也會因此而死。
梯真達官抬頭看著李恪,歎了口氣,道:“殿下以為我還有回絕的餘地嗎?”
李恪笑道:“如此便好,日後你便輔佐薛延陀的新主,為本王,為大唐安定漠北吧。”
“新主?”
梯真達官聽到這兩個字,知道李恪似乎並無奴役薛延陀的意思,而是另立新主管製,心裡竟多了些輕鬆,連忙問道:“外臣冒昧,不知殿下所言的新主是誰?”
“曳莽。”李恪的口中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