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真達官的話傳入突利失的耳中,突利失臉上的驚訝更甚於得知盧山失守之事時。
此前梯真達官並未得到汗庭失守的消息,汗庭方向也並無信使傳信,梯真達官為何會這麼說?突利失的心中滿是疑惑。
不過片刻之後,突利失便得到了答案,隻是回答他的不是梯真達官,而是出現在他麵前的唐軍。
隨著一陣陣馬蹄聲,在突利失的麵前出現了大批唐軍,約莫兩萬餘人,若論人數,確實少於突利失,但就站在唐軍大陣最前,那一隊身披重甲,手持陌刀的唐軍士卒,卻叫梯真達官望之生畏。
就在幾日前,便是這支唐軍精銳屠戮薛延陀最是精銳的可汗狼騎如芻狗,殺地片甲不留,在梯真達官看來,光著一隊精銳,便可抵三萬大軍!
今日梯真達官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反常了,就算是突利失麼情感上不願懷疑梯真達官,但作為三軍主帥,看著梯真達官有些莫名其妙的言語,也難免不疑。
突利失指著眼前不遠處的的唐軍,對身邊的梯真達官問道:“帕夏,這是何意?”
梯真達官道:“盧山已失,汗庭已失,葉護也無地可去,為了保全薛延陀人的性命,葉護還是降了吧。”
突利失原本隻是稍有些懷疑,可當梯真達官的話傳進突利失的耳中,突利失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當場,他很難想象,也很難接受梯真達官為何會降了大唐。
突利失越是如此,在他確信梯真達官降唐後便越是憤怒,愣了片刻後,突利失怒火中燒,突然指著梯真達官,對麾下士卒道:“來啊,把梯真達官給我拿下!”
突利失一聲令下,突利失麾下的士卒得了令,卻無一人敢動手,互相麵麵相覷地看著,一動不動。
梯真達官不是旁人,他是薛延陀酋首,在族中威望極高,在他們看來,要抓梯真達官,絲毫不亞於要抓夷男,甚至有些薛延陀士卒見突利失下令捉拿梯真達官,心中的第一反應竟是突利失意圖謀反,而不是梯真達官的問題。
突利失見狀,怒意越重了,突利失高聲喝罵道:“你們這是乾什麼!為何不依令行事!”
突利**後靠著最近的士卒看著眼前的兩人,壯著膽子回道:“葉護,這可是帕夏啊。”
士卒的反應早已說明的一切,數萬薛延陀士卒,沒有一人願冒犯梯真達官,哪怕分毫。
梯真達官道:“葉護不要再平添無謂之傷亡了,汗庭一戰我們已經竭儘全力,卻也始終不是唐軍的對手,薛延陀已敗,葉護還是降了吧。”
突利失激動道:“胡說,父汗在汗庭還有四萬精銳,還有可汗狼騎,怎麼會敗於唐軍。”
梯真達官歎著氣,回道:“三千可汗狼騎已敗於唐軍六百人眾之手,四萬大軍餘者皆散,可汗已經敗逃唐麓嶺,能否保得性命尚是兩說,葉護又何必如此固執,白白送了薛延陀兒郎的性命。”
突利失訝然問道:“你說什麼?可汗狼騎全軍覆沒,這絕無可能。”
梯真達官就指著唐軍陣前的陌刀營,對突利失道:“可汗狼騎便是被這六百人屠戮如芻狗,毫無還手之力,何況是你麾下的部族將士。”
突利失猛地擺手道:“這不可能,必是你攪亂軍心,故而胡言亂語。”
梯真達官見突利失無論如何也聽不進自己的話,自知多說無益,於是也不再多言,反倒是拿出了手中的可汗印信,指著突利失對薛延陀士卒道:“汗庭已失,我奉可汗之命領你們降唐,保全性命,然突利失不從可汗之命,欲自立為主,我今日持可汗印信擒拿突利失,速速將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