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殿下將金山劃於了我?”阿史那社爾此前從無這樣的心理準備,突然聽到王玄策所言,才得知此事,訝然問道。
王玄策看著阿史那社爾的反應,臉上也故意露出了不解之色,反問道:“此事殿下已去信於大度設,言明此事,此乃殿下據圖親自劃定,難道將軍竟不知嗎?”
王玄策的神情不似作偽,倒也確像是篤定此事的模樣,阿史那社爾的心裡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阿史那社爾問道:“不知殿下是如何劃分我與大度設之間的?”
王玄策不假思索地回道:“殿下有令,準將軍據金山,得突厥故土,而大度設需擊夷男,而後得其地,據唐麓嶺及謙河一帶。”
阿史那社爾聞言,猛地一拍大腿,這樣的劃分何其耳熟,這不就是跟大度設的疆域劃分完全調轉了過來嗎?金山給了阿史那社爾,而唐麓嶺和謙河則給了大度設,若是這樣的劃分阿史那社爾自然是千萬個願意,方才也不會是愁眉苦臉的模樣了。
其實王玄策所言不過是胡謅罷了,李恪是遣人前往傳令大度設,命他攻伐夷男,卻未曾提及漠北各處劃分之事,此乃是王玄策離間之計。
這雖是計,但人總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在一切尚未定論前總是會願意去相信那個對自己有利的結果,而且這似乎也像是大度設的作風,如此一來阿史那社爾更是多信了幾分。
不過阿史那社爾能在西域屹立不倒這麼些年,倒底也不是蠢人,他雖然無形中已經信了王玄策的話,但心裡到底還是存了些疑慮,不至被王玄策所言徹底衝昏了頭腦,而直接去與大度設為敵。
阿史那社爾問道:“末將自問與殿下並無交情,殿下為了會如此偏幫於我,將金山這塊肥肉從大度設手中劃給我呢?”
阿史那社爾的顧慮也不無道理,眼下的金山明明是大度設的地盤,而李恪和阿史那社爾又交情不深,李恪為何願意偏幫阿史那社爾,自大度設的手中奪走金山,轉而交給阿史那社爾,說不得其中便有利用阿史那社爾對付大度設的意思。
阿史那社爾的擔憂早在王玄策意料之中,王玄策笑道:“將軍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殿下和將軍不過泛泛之交罷了,怎會大度到將金山給你。”
阿史那社爾聽著王玄策的話,越發地不解了,阿史那社爾對王玄策問道:“那殿下是何意,還望先生相告。”
王玄策並未回阿史那社爾的話,而是眼睛瞟向了身旁阿史那雲的方向,這一下阿史那社爾便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李恪劃金山給他,不是給他的麵子,而是因為阿史那雲。
阿史那社爾問道:“莫不是因為公主?”
王玄策笑道:“金山乃漠北沃土,若隻以你和殿下的交情是萬萬及不上的,殿下把金山劃給突厥是給了定襄公主麵子。定襄公主曾向殿下請求,欲將頡利可汗骨灰葬回金山汗庭,歸於故裡,受突厥子民世代供奉,故才有此一事。”
有了王玄策這句話,阿史那社爾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也打消了心中的顧慮。
李恪和阿史那雲間的事情阿史那社爾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知曉的,若說李恪偏幫阿史那社爾不可能,但是利用職權之便,偏幫阿史那雲,一切就都在情理之中了。隻是李恪好大的手筆,為了送出這份人情,討得美人歡心,竟送出了一座金山。
事情本就合乎情理,又有阿史那雲在,阿史那社爾也不再多疑,對王玄策所言篤信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