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前往高昌城勸降的使者回來了。”大唐中軍大營,行軍司馬裴辛快步進帳,對侯君集道。
侯君集問道:“如何?鞠文泰可願降?”
裴辛回道:“鞠文泰拒降,還將咱們的使者攆了出來。”
“哼!”
侯君集哼了一聲道:“區區一個高昌,撮爾小國,也敢抗我大唐天威,真是自取滅亡。”
侯君集所言雖然狂妄,但卻也有狂妄的底氣,此番他西征高昌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
高昌國之所以敢和唐軍抗衡,依仗的不過是固守的城池而已,但他們的城池不過是矮城,如何能與大唐的雄城相比。
而且侯君集在來高昌前就征調了許多山東長於製作攻城器械的工匠,專為破他們的矮城而來,隻要兩軍短兵相接,侯君集有絕對的自信,這天底下絕沒有誰能硬撼精銳的大唐禁軍。
司馬裴辛問道:“大帥可是要命人伐木填壕,架設撞車強破高昌?”
侯君集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另外一事要做。”
裴辛道:“請大帥吩咐。”
侯君集道:“傳令下去,大軍伐木尚需時間,未免腹背受敵,命左領軍衛中郎將賀蘭越石領兵先破高昌王城的校尉城田地城,為大軍先解後顧之憂,若是不能成,軍法從事。”
裴辛聞言,勸道:“撞車、檑木尚未準備妥當,若是就此命賀蘭越石強攻田地城會不會太急了些,而且賀蘭越石是楚王的連襟,他若是攻城不下,受了軍法,大帥在楚王那邊恐怕不好交代啊。”
裴辛作為侯君集的行軍司馬,自然是侯君集的心腹,跟隨侯君集也有些年頭了,也是擔心侯君集因賀蘭越石之事開罪聲望正隆的李恪,故而有此一言。
侯君集擺了擺手,卻渾不在意道:“我身為主帥,賀蘭越石在我帳下,我為防田地城出兵襲擾我軍後路,命賀蘭越石攻城有何不妥,就算是楚王眼下在我身旁我也是如此,就算此事鬨到陛下那邊陛下也不會責怪於我。”
侯君集和李恪不睦,裴辛是清楚的,侯君集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裴辛哪還不知道侯君集的意思,侯君集這是要借賀蘭越石向李恪示威,以報當年北伐先鋒官被奪之恨。
但裴辛還是擔憂道:“軍令不行,依軍法當罷官,杖六十,流三千裡,是不是太重了些,萬一傷了賀蘭越石的性命,恐怕有些過了,大帥對省台和兵部那邊不好說話,也給了楚王發難的機會。”
田地城雖是矮城,但光憑步卒,在沒有撞車和檑木的情況下想要破城確是不易,若是因此便要重懲賀蘭越石,確有些刻意為難的意思,朝中百官難免對他頗多微辭。
侯君集為難賀蘭越石不過是想通過羞辱賀蘭越石給李恪一個下馬威,非是真的要和李恪拚個死活。
侯君集想了想,回道:“你說的也是,若是因此壞了賀蘭越石的性命確實不妥,你傳令下去,命賀蘭越石攻城,若是不成,當眾杖三十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