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聞言,眼眶不禁一酸,對溫彥博道:“小子感念大人回護之恩,隻是大人病重,小子卻無能為力。”
溫彥博笑道:“到了這個年紀,生死之事,我早已看淡了,太子也莫要難過,我這不過是去見先帝高祖罷了,先帝在那邊總也要有人侍奉才是。”
李恪歎了口氣道:“祖父才去不過數載,李恪又失長者,大人一去,李恪逢事又該向誰人求教。”
溫彥博無力地拉著李恪的手,緩緩道:“你最有識人之能,東宮屬下的岑文本、馬周、王玄策俱為你一手擢拔,又都是宰輔之才,隻在老臣之上,你若事有不決,隻管問了他們便是,又何惜一個老臣,倒是老臣這一去,確是有一憾事。”
李恪聽著溫彥博的話,忙問道:“不知是何事,大人隻管開口,李恪必為大人做到。”
溫彥博回道:“老臣前隋出仕,曾值內史省,老臣曆經隋唐兩代三帝,侍奉過你外祖父,你祖父,還有你父皇,隻可惜看不到你繼位的一日,不能再侍奉你了。”
李恪鼻子一酸,眼角也不禁浸出了淚珠,李恪對溫彥博道:“大人雖不在,但尚有溫振,溫振定可繼大人之誌,濟世安國。”
溫彥博聞言,看了眼身旁站著的溫振,搖了搖頭對李恪道:“我兒溫振我自己還是清楚的,不過尺寸之才,為一乾吏尚可,要做一能臣隻怕不易,我隻求溫振能為國儘得綿力,保得溫家門庭便足矣了。”
李恪一口應道:“大人放心,但有我李恪在,大人故後溫振襲國公爵,必保溫家門庭不衰。”
大唐功臣子弟襲爵,或直襲其父爵位,或降級而襲,溫彥博功勳卓著,得封虞國公,但其子溫振名聲不顯,更無甚功勳,若是沒有其他的原由,恐怕是要降級襲爵了,到時溫振襲的興許就是郡公爵,甚至可能是縣公爵。
而溫彥博於李恪有恩,李恪冊立太子溫彥博出力甚多,李恪既為太子,自然不會坐視,李恪所言也是給溫彥博吃了顆定心丸,是在告訴溫彥博,隻要他李恪在,溫家的門庭就不會衰敗。
對於李恪而言,這不止是對於溫家的恩遇,也是在做給朝臣看的場麵。
溫彥博為李恪立儲出力甚多,溫彥博力主李恪立儲也不過是幾日前的事情,若是這是溫家出事,李恪再不出來為溫家張目,日後誰還會為李恪效力。
但溫彥博聽了李恪的話,卻擺了擺手,急道:“太子千萬不可如此,太子新入東宮,正當謹言慎行,溫振承襲的爵位是什麼,自有朝臣來定,豈能由殿下開口,殿下如果開口便有邀買人心之嫌,若是經有心人傳話到陛下耳中,對太子不利。”
溫彥博之意,李恪自然清楚,李恪新立儲未久,行事也不比從前,約束自然也多了許多,現在的李恪就好比此前的李承乾,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他,他出不得半分岔子的。
李恪聞言,想了想,抓著溫彥博的手,對溫彥博小聲地耳語道:“大人之意李恪清楚,大人但請放心,大人對李恪之恩,李恪銘記在心,此番無論大人傳下的是什麼爵位,虞國公爵早晚都會回到溫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