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淩煙閣功臣,是件施恩之事,李世民要李恪來主議入閣人選並座次,也是給李恪一個施恩於朝中重臣的機會,畢竟入閣是大唐臣子的無上尊榮,凡能入閣的誰還不記李恪一份情。
但這事雖然落好,但也有叫李恪頭疼不已的地方,就在李世民欲擬二十四功臣名單,選入太極宮淩煙閣的消息一出,頓時滿朝沸騰了。
為官所求,拋去那些為國為民之心外,無非就是功名富貴,而大唐立國至今,若論名論望,又有什麼能比得上入繪淩煙閣的呢?
這些功臣,他們的爵位、官職和富貴都是不缺的,他們最看重的便是名了,誰入了淩煙閣便可名垂萬世,為大唐曆代君王,各朝百官所瞻望,這是何等的殊榮,誰能不動心。
就算是魏征、杜如晦這樣的清直之臣,雖然嘴上不說,臉上也不曾表露,但心裡卻也對此關切萬分。時不時地也會在看似不經意地時候互相打探,想知道些確切的消息。
更有甚者,原本在洛陽監修老君山,本不準備中秋返京與宴的鄂國公尉遲敬德竟連夜快馬回京,欲與太子李恪商討此事相關細節。
自打貞觀六年,尉遲敬德因和李道宗爭位,打傷了李道宗的眼睛被李世民狠狠地訓斥過後,尉遲敬德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怎的,就很少參與這些朝中宴會了,這次尉遲敬德專程回京,可見他對於此事的重視。
李恪看到這些個消息,卻是頭疼地厲害,尉遲敬德來尋他商討細節,李恪卻不想見尉遲敬德,尉遲敬德這廝可不是侯君集,侯君集論武藝不是李恪的對手,但尉遲敬德卻是與秦叔寶齊名的當世猛將,李恪不是他的對手,脾氣又暴躁,李恪可不敢惹他。
就在李世民下詔李恪草擬淩煙閣名錄的消息出來後,原本那些從不登東宮大門的朝中重臣也紛紛臨門拜訪,可把李恪應付地夠嗆,最後李恪無法,乾脆不在東宮,命人和太子詹事杜如晦報備了一聲,暫搬去了宮外的彆苑,且避風頭。
長興坊彆苑,李恪正坐在塌邊,看著手中的名錄,眉頭微簇,似在思慮著什麼。
“陛下命太子草擬功臣名錄是好事,這是給太子施恩於人的機會,太子怎的還滿麵愁容的。”在李恪的身旁,蕭月仙輕輕地為李恪揉著肩膀,看著李恪愁眉不解的模樣,對李恪問道。
李恪歎了口氣,指著已經被修改了許多次的名錄,回道:“草擬名錄次序哪是容易的事情,此事既能施恩於人,可若是稍有不慎,做地差了,恐怕就會開罪朝臣,反倒是個麻煩。”
淩煙閣入二十四人,朝中上下盯著這個名錄的人不知多少,那些個郡公、縣公自知位份不夠,功勳不足,不過是看個熱鬨罷了,也不會往名單裡麵擠,就是那些個身懷郡王、國公爵的宰相、尚書、大將軍、都督、上州刺史才是盯著名單的主要人眾,這些人可都不好得罪。
蕭月仙道:“陛下隻是命太子草擬名錄,拿個大概的章程,又不是叫太子儘數定立清楚,太子又何必寫地清楚,這事越清楚,才越是得罪人。”
李恪道:“話雖如此,但這畢竟是父皇交由我的事情,我總不能隨意糊弄過去吧,若是這個章程拿捏不清,我在父皇那邊恐怕不好交代。”
這個是要事,滿朝皆望,李世民將此事交給了李恪,李恪若是不能拿出一個服眾的章程,既是有負李世民的信重,對李恪的威信也是打擊。
但蕭月仙聽著李恪的話,想了片刻,突然開口對李恪笑道:“仙兒可不曾叫太子糊弄陛下,隻是陛下要太子草擬章程,太子又何必拘泥於名錄的內容和先後呢?”
李恪聽著蕭月仙的話,似乎彆有深意,於是問道:“仙兒可是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