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小阿哥(2 / 2)

隻能尬笑:“知道疼惜福晉、照顧孩兒是好事。說明弘晝長大了,知道責任二字的重要了。”

雍正隻嗬嗬,越發覺得弘曆不堪大用、弘晝不堪大用,要逐漸給福慧加碼的同時,也勤往後宮走走。與春日選秀時新晉的幾位常在、貴人的多多親近親近,爭取多生幾個小阿哥。

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有多幾個選擇!

自打弘晝趕在自己前頭當了和親王,弘曆這心啊,就仿佛被摘下去扔進油鍋裡了似的。空落落的,備受煎熬。直到聽著傻弟弟花樣作死,竟然要請一個月假照顧福晉月子什麼的。

他才終於喜笑顏開,還未曾謀麵就喜歡上了小侄子。

不但讓福晉準備厚禮、空出時間,擬雙雙出席孩子的洗三宴。還極力攛掇雍正一起:“五弟的嫡長子呢,皇阿瑪過去瞧瞧唄!六斤八兩的大胖小子,肯定特彆的結實健壯。”

“五弟的嫡長子呢,肯定特彆的重視,席間絕對精彩紛呈。”

福慧雖然不喜歡這個滿滿蠢心眼卻不自知,還當自己多英明神武的四哥,去跟弘晝親近得很。也知道孩子洗三宴若能得皇阿瑪親臨,對五嫂子跟大侄子都是好事兒。

遂笑眯眯拉住雍正的衣袖:“皇阿瑪咱們去瞧瞧唄!兒子還沒見過那麼大,那麼結實的小娃娃呢。聽嬤嬤說,兒子都滿月了。包著個小夾被放在稱上,五斤還稍顯不足呢!”

“嗯,可不。”雍正凝眸,仿佛透過斑駁的時光想起了什麼甜蜜的過往:“生下來就紅彤彤,小小的那麼一團,連哭都比彆個細弱了幾分。你額娘頭一眼見到你眼淚就下來了,非自責是她沒照看好你,才連累你連個好身體都沒有。”

“為這個,她都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醫書,跟人打聽了多少……”

福慧滿眼孺慕地拿著雍正大手往自己臉上貼了貼:“額娘走之前也跟兒子哭過,說她身子不好,連累我們兄弟幾個個個身體不很健旺。可對兒子來說,額娘千辛萬苦將兒子生下就已經是萬愛千恩了。”

“當兒子的隻有萬千感激,好生保重,以一身活儘我們娘幾個的精彩。”

雍正詫異得目光看過來,福慧融融一笑,眉眼之間都是他這個年紀所不該有的沉穩、通透。

讓雍正這個當阿瑪的又是欣慰又是心痛。可惜這麼好個孩子,卻偏偏沒有個好身體。都十歲的大孩子了,看著卻瘦瘦弱弱,說是七八歲都有人信。所幸他一直練著弘晝福晉教的操,身體好了些,發病的頻率也低了不少。

弘曆可太瞧不上皇阿瑪對八弟那欣慰、憐惜甚至欣賞的眼神了。

同樣的話,他怎麼建議,皇阿瑪都無動於衷,甚至覺得他有些聒噪。可換了福慧開口,他卻必然眉眼含笑,欣然同往!

真·一樣的皇阿哥兩樣待。

無限鬱悶間,弘曆出宮往和親王府。相互見禮後,他一拳擂在弘晝胸口:“混賬小子,這麼大的喜事兒居然不四處告知一二。要不是皇阿瑪提起,爺都不知道自己好弟弟已經升級做了阿瑪!”

弘晝後知後覺地拍了拍大腦門:“哎喲,弟弟忙活太過竟然將這事兒給忘了。”

“非但四哥你,就連宮中、吳紮庫府上等,弟弟都一個也沒給信兒,李無短,快快快讓灶上準備紅雞蛋,往各府報信。就說昨兒辰時,福晉臨盆生了個六斤八兩的胖阿哥。母子均安,小家夥特彆的健壯結實。”

嘖嘖,那個炫耀勁兒,簡直讓弘曆沒眼看。想說爺至今都一嫡一庶兩個阿哥,也沒嘚瑟成你這樣。

但來賣好的呢,可不待這麼直來直往直戳人肺管子的!

於是弘曆一連串的恭喜加上恰到好處的豔羨外,便提起他慫恿皇阿瑪來和親王府參加孩子洗三的事兒。

“此話當真?”弘晝樂,再沒想到正瞌睡就來了枕頭:“四哥說你跟皇阿瑪、八弟要一同過來和親王府,參加小阿哥的洗三?行行行,怎麼不行呢!這都是求都求不來的福分,隻有夾道歡迎的份兒,深感蓬蓽生輝……”

不就是請柬?不就是喜宴?

將爺養著的那幾個門客喚過來,用不了一個時辰,所有請柬不但寫完,都發到被邀請人手上。

至於宴席那些……

弘晝決定再找皇後跟自家額娘幫幫忙,肯定能辦得妥妥當當!

至於福晉說得孩子太小,仔細著涼生病等等。弘晝都已經細細問過禦醫了,也擬安排人隨身看顧。務必確保萬無一失的同時,讓他兒子成為所有皇子皇孫中最最閃耀的那個崽兒。

原還不打算辦洗三的舒舒:……

隻能放棄抵抗,對某人展開嘮叨不停模式:“皇阿瑪都已經決定出席,這洗三辦肯定是要辦了。但你千萬仔細著些,彆讓孩子離開你視線。彆讓他涼著、熱著、餓著……”

滔滔不絕好一陣囑咐,直讓弘晝無奈攤手:“福晉忘了?爺也是兒子親阿瑪呢!再不會小心大意,怠慢了爺的好大兒。”

舒舒隻嗬嗬:“反正但凡孩子有絲毫差池,你就收拾收拾自己去書房吧!”

弘晝無語:“見天書房書房的,你就不能換一招兒麼?”

“不能!”舒舒搖頭,特彆的斬釘截鐵:“這一招就夠你應接不暇了,何苦還費心換呢!”

弘晝:……

今天依然是被福晉用分居大法碾壓的一天。

不過沒關係,他都小冊子一點點記下來了。等小家夥滿了百日,福晉徹底好全。就是他連本帶利討賬,讓福晉哭著說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隻要跟爺一起住書房,再也沒有攆爺自己去書房的事兒了!

弘晝眉眼含笑,滿滿都是對秋後算賬的期待。

從兒子大婚就開始盼著,終於盼到兩個小冤家順利圓房,兒媳傳來喜訊。如今小阿哥瓜熟蒂落,她終於升級成了瑪嬤。可把裕嬪給歡喜的啊,連走路都帶著風。

說小廚房煮了數千紅雞蛋,發遍六宮,主仆儘有。

邀全後宮一起同樂,賀她喜得愛孫。

講道理,做這個的時候,裕嬪真沒想彆的。隻滿心歡喜無從訴,簡簡單單散個財而已。她送得開心,收到紅蛋的人歡喜。真真誠誠一句祝福間,可不就給乖孫兒積了福?

可……

還是那句話,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她這小小一舉動比之什麼都沒做的熹妃,顯然更能讓雍正喜歡。幾句稱許間,熹妃可不就成了對照組?

尤其裕嬪還深諳打蛇隨棍上的道理,聽雍正一誇,就無限羞赧地福身:“皇上謬讚了,嬪妾也不過聊表心意罷了。尋常人家的婆婆趕著兒媳生產,那可是要給做飯漿洗,伺候一整個月子的。”

“可惜他們人在和親王府,嬪妾居於深宮。便再如何惦念,等閒也見不到一麵。也不知道弘晝那個小荒唐把他福晉跟兒子照顧成什麼樣了?”

裕嬪歎息,愁眉緊鎖。

跟雍正記憶中那個辦事豪爽,喝酒更豪爽的耿氏大相徑庭。但卻意外地更讓他動容:“這麼擔心?那明兒洗三宴,愛妃與朕同往吧!”

就等他這句的裕嬪娘娘歡歡喜喜福身:“嬪妾多謝皇上開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完禮,都沒等著把雍正恭送走,她就開始急急忙忙折騰自己的小金庫。

前頭皇上賞的百年老山參?

拿上拿上,兒媳剛剛生產完。想也知道必然氣血兩虛,需要好生補補。還有什麼血燕、鹿胎膏、猴頭菇的,都拿上拿上,那阿膠也彆落下了。

折騰來折騰去,光是藥材、頂級食材等,就足夠裝滿一個馬車。

再加上適合大人孩子的布料,專門給舒舒的金銀首飾,孩子的金項圈、金鎖、金鐲子等等。

差點兒把整個小金庫搬空。

那架勢,讓雍正看了都不由詫異:“裕嬪對弘晝家的倒是舍得!”

還當這位爺已經走了,再沒防備他神來一句的裕嬪嚇得輕輕一蹦躂:“嗐,皇上這話說的,嬪妾膝下隻有弘晝一子,吳紮庫氏便是嬪妾唯一的兒媳。嬪妾這點微薄家底,早早晚晚不都是他們夫妻的?”

“而且,皇上隻見嬪妾給得多,卻不知道他們小兩口孝敬了嬪妾多少。”

“自從他們那伉儷手表廠投產賺錢,舒舒每個月都給嬪妾二百兩銀子做零花。四時八節的禮物另算,她跟弘晝偶爾去逛銀樓、綢緞莊時買了送過來的不算。”

從潛邸到一宮嬪主,她如今也不過二百兩俸祿並二百斤祿米,幾匹貢緞等罷了。

兒媳婦一個月就給二百兩,一年下來頂她十二年俸祿。要不是怕財帛動人心,張揚出去惦記鐘表廠的人越來越多。裕嬪都恨不得廣而告之,讓全天下都知道自家兒子兒媳有多孝順!!!

直接被孝敬了秘方的雍正點頭:“老五家的的確大氣,弘晝那小子……是個傻人有傻福的!”

“他個小年輕,能有什麼福氣?還不是皇上指婚指得好,素日裡教育得也好?弘晝雖然文不成、武不就的,素日沒少惹皇上生氣。但富有同情心,有擔當等,卻是像足了皇上。”

世上有誰能抗拒真誠誇獎的魅力呢?

於是皇上留下用膳,裕嬪用從兒子那兒成功打劫來的猴兒酒招待他,與他同醉。消息傳到景仁宮,氣得熹妃三屍神暴跳,一腳踩扁了喜蛋:“養兒隻一半,出花才算全。”

“才掉了蛋殼兒的小崽子,有什麼可張揚的?”

一應宮女太監等眼觀鼻鼻觀心,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一個時運不濟,就成了活生生的出氣筒。

糊塗閨女都生完翌日才想著通知娘家親眷,紅雞蛋就比請柬早來了那麼區區幾刻鐘。想想就讓鈕祜祿氏撓頭,攢了一肚子的勸要與她說。

等知道親王女婿居然告了一個月的假,要親自照顧她月子時。鈕祜祿氏更是驚到下巴都快脫臼:“乖乖,我還當自己已經絕無僅有的好運道了。夫婿體貼,兒女皆上進。卻不料你這丫頭青出於藍,竟比額娘還厲害……”

夫為妻綱的主旋律中,三妻四妾才是常態。以至於簡簡單單的專心、體貼有責任感,竟被視為無上榮光與福氣般。

可是讓舒舒好生無奈。

鈕祜祿氏狠狠一眼瞪過去:“你這丫頭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自己過上了怎麼樣億萬閨閣都夢寐以求的好日子!也啊,壓根不知道,王爺為了你這狗尾巴草拒絕了多少牡丹、玫瑰、芍藥。”

舒舒腹誹:那本大師還為了他,沒有三夫四侍呢!

當然這話容易挨揍,她很明智地沒有訴諸於口,隻讓脆桃青果給她上茶點。”

“嗐!”鈕祜祿氏擺手:“都這個光景了,哪個還顧得上吃?額娘今兒來,一是看你,二是幫忙。最最緊要的,是讓你勸著王爺早日上朝。你若真不放心,必須有個直近的伺候月子,那,那就額娘來!”

“額娘與你府上住個月餘,好好盯著你把月子坐完、坐好。”

本想給福晉跟嶽母點時間說悄悄話,結果嶽母卻趁機讓他們倆分居,並剝奪他照顧福晉月子的權利與樂趣?

弘晝雙眉緊鎖,二話不說進了屋:“多謝嶽母肯為小婿與福晉著想,甚至願意不辭勞苦親自照顧她。不過不用了,皇阿瑪已經批了我的假,福晉跟孩子也都習慣了我照顧,就不勞煩嶽母了。”

鈕祜祿氏蹙眉:“可公務……”

“公務是做不完的,福晉跟孩子需要小婿的時間卻有限也更要緊在,當然先辦緊急的!”

“那,那也沒有您一個大男人家頻頻走動月子房的道理啊,這其中血煞汙穢之氣會影響到您的。您還是聽……”

弘晝笑著打斷她:“當日福晉剛生產完,我便不顧眾人阻撓進了月子房。如非必要,不輕易離開。沒有絲毫不順,還有個大喜訊。皇阿瑪要來和親王府,參加爺大阿哥的洗三!”

“尤其可見,什麼煞氣、晦氣的都是無稽之談。隻世間男子雖多,像爺這般關心愛護福晉的卻是鳳毛麟角……”

勸說失敗,還被親王女婿瘋狂自誇了一小時。可把鈕祜祿氏給頭疼的,都沒留下用膳,更如沒說過那番住一個月幫舒舒坐月子的話般。就,很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了。

看得舒舒大樂,對弘晝伸出大拇指:“行行行,真有你的!”

“嘿嘿!”弘晝笑眯了眼:“好說好說。為了讓福晉不被嶽母念叨並管東管西,試圖給你灌一腦子的三從四德、男尊女卑,爺還可以再誇張點。”

哎哎哎???

舒舒意味深長笑:“很久很久以前,某人選福晉的標準不就是好看、柔順,頂好的以夫為天?”

“可不!”弘晝光棍點頭:“但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本王所有的標準就是福晉你了!隻是你,隻有你,差一點點都不行。”

趁著舒舒眼神迷離,俏臉微紅的時候,弘晝就想偷個香。

結果目標近在咫尺的時候,就聽賴嬤嬤一個勁兒猛咳。可把弘晝給氣得,煩躁到直耙頭發。有這麼個儘忠職守的嬤嬤在,他都已經不知道錯過了多少旖旎浪漫。

嶽母還要來,與福晉住一起?

想都彆想好麼?!

得意洋洋的五阿哥不知道,除了他皇阿瑪外,額娘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並起了跟他嶽母鈕祜祿氏一樣的心思。

當然她對鞭策鹹魚上進這事兒無感,隻希望儘可能地多跟乖孫孫相處相處!

等到了洗三這日,和親王府賓客如雲。

穿著大紅肚兜、同色錦衣,外包著大紅百嬰戲蓮紋樣繈褓,越發像個大紅包的小家夥被弘晝親自抱到前麵的時候。現場一片驚呼,畢竟滿人講究個抱孫不抱子。

當然自家好大兒、小棉襖的,哪個都忍不住私下裡抱抱稀罕稀罕。

但明麵上,還真沒誰像和親王這麼無所顧忌。

瞧著這一幕的雍正都不由皺了眉:“孩子的嬤嬤、宮女呢,怎還是你親自抱了出來?”

“嗐!”弘晝笑:“回皇阿瑪的話,都在呢,也還挺儘心。但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能讓兒子的大阿哥被些個仆婢抱出來?兒子,這是你皇瑪法哦,咱們大清最最厲害的男人!”

“你好好的,贏得你皇瑪法的歡心,你就可以如阿瑪這樣肆意快活了……”

這,是要養個小荒唐出來?

雍正狠狠一眼瞪過去,卻被他懷中白白淨淨的還微翹著嘴角的小家夥吸引了全部心神。那白嫩嫩的小臉兒,藕節似的小胳膊,一下下踢騰著繈褓的小腳丫。

無一處不萌,無一處不乖,也無一處不讓雍正滿意點頭:“嗯,是個健康結實的。來皇瑪法抱抱你好不好?”

不管孩子覺得好不好,孩子阿瑪都毫不遲疑地將小家夥遞了過去。

並悉心指導著抱娃兒技巧。

其實每個孩子都沒少抱,但不說也不承認的雍正耐心聽著。然後熟練往後一接,就把小家夥抱過來好生稀罕了一番。直到收生姥姥擺好了陣仗。要給小家夥洗三了,雍正才戀戀不舍地將孩子遞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小孩兒舍不得。竟用伸出來的小手拽住了自家皇瑪法的衣襟,然後裂帛之聲起,皇上新上身的常服胸口上就被撕了個好大的口子。

讓皇上錯愕,滿堂皆驚。連弘晝都瞠目結舌:“長生天哎,這玩意兒還真遺傳?”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這是個有大力buff的寶寶!感謝在2021-08-16 00:17:09~2021-08-17 00:20: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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