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便有族老惱怒地駁斥道。
“君雅,你自小懂事,你來說。”
有個表情稍微和善些的族老走出來,看著白君雅說道,眾人隻以為這一次還是白景亮帶頭胡鬨,卻不料白君雅蒼白著臉微微搖頭,但卻擲地有聲。
“諸位叔伯,君雅不願受人擺布。”
一下子人群嘩然,似乎都不敢相信白君雅最後會是這般態度。
眾人都習慣了她默默無聲地態度,甚至十拿九穩地覺得白君雅不會抗爭。
白君雅覺得自己在說完話後,心底沒來由地一陣輕鬆,她這兩日裡一直如同鴕鳥,隻做無聲的抗爭,如今才發現,當說不之後,會讓自己如此輕鬆。
可族中人卻惱怒了,一個個說著各種家族利害關係的言語,試圖來裹挾。
白景亮聽得冷笑連連,瞧這架勢,裹挾不成怕是會來硬的。
“夠了!”
一陣深沉的斥喝聲傳來,眾人扭頭看去,眼中意動,卻是白崇安龍行虎步走來。
“崇安,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這對兒女,如此忤逆。”
族老紛紛站出來指責。
白崇安到了近前,臉色複雜地看著妻女,歎了口氣。
“既然她不想嫁,那便不嫁了。”
“好,便不嫁……”
族老剛隨口點頭附和,卻不由地愣住,因為這不是他們想聽到的話。
“你瘋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崇安,你是白家家主,凡事要以家族為首要……”
各種言語不斷地朝他襲去,白崇安不知為何,如同剛剛的白景亮一般,越聽越是覺得冷意連連。
“夠了!”
他一聲大喝,臉色脹得通紅無比,隨後指著眾人,怒而出聲,“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是家主,可是這幾年你們有把我當作家主嗎?你們合夥做下的每一個決定經過我了嗎?甚至……甚至你們直接替我安排了我女兒的命運。”
“還有你!”
白崇安指著白誌遠,“君雅具有天賦神通一事,你急不可耐地通報秦家,然後為你換來了一本秦家的合擊術。”
隨後他又指著一名老邁的人,“你,口口聲聲為家族利益,我年輕時你讓我聯姻,說為了家族,我要修行,你卻偏讓我去當家主,說為了家族,我問問你們,這麼些年,我一家子老小為家族,那你們乾嘛?”
最後,他直接指著所有人,“口口聲聲為了家族,不應該是每個人去供養家族,你們反而是讓家族供養你們,我兒說得沒錯。”
“白家是真的破落了,一代不如一代,叔伯你們那一代指著我們這一代,可是我們這一代又要指望景亮這一代,明明已經青黃不接的家族,還妄想著維持了下去。”
族老們習慣著白崇安接受著任何的安排,從未想過他壓抑得如何之久的爆發,一時間全呆滯了。
漸漸地,有輩分較大的老人跳腳指責,“你早不反對,晚不反對,如今木已成舟,你才跳出來說不願,你……你與你那逆子一般,是想要亡了白家。”
白崇安目光掃著這群人,覺得是即可恨又可笑,“白家家主我也不做了,有你們這般糊塗蟲才是白家的悲哀,你們妄想通過聯姻綁在秦家上,企圖渡過青黃不接的時代,可是,秦家會給你們機會嗎?不消多少年,白家能被他們給吞了。”
白誌遠很不服氣地反駁說,“我們到時候是姻親……”
白崇安冷笑著打斷,說,“所以白家有你們真是悲哀,你們可以不顧親情賣出族人,卻又指望著人家顧及姻親關係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場中,他不禁放聲大笑,笑中夾帶著兩行熱淚。
一群族老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便在此時,有族人飛快跑來,口中驚慌道,“出大事了,秦家三長老被一個年輕人當街打死了!”
韓煜喘息了片刻後,一把撕掉了上半身的碎布,然後擦拭血漬。
半步窺神境雖然還屬於見我境,卻又不是普通見我境修士可以比擬,因為它終究是就差臨門一腳。
特彆是秦家功法確實可怕,竟然還能疊加真元再行爆發,理論上已經無限趨近於窺神境了,不然也不能將自己傷成這副德行。
“這裡真不能呆了,說了打了小的會來大的,我現在打了老的,會來一窩的。”
韓煜在心中自語。
“已經來了!”
小器靈沒來由一陣驚呼。
韓煜隱隱聽到了破空之聲,慌忙抬頭後,天穹上分明可以看到十幾道身影踏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