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簡陋的小院,四麵圍牆是由鵝卵石混雜著泥土堆砌而成,宅院內,是一座木屋磚瓦房。
王小二坐在一張馬紮上,在院中起著小火,小火堆上架著砂壺,壺中一股子嗆鼻的藥味不斷飄散。
他卻已經習以為常,一邊拿著蒲扇輕輕地扇動,一邊拿著小木棍挑動著炭火。
陡然間,柴火堆旁的土壤一陣湧動,竟是生生冒出了一顆腦袋。
就好像從地裡長出了莊稼了似的。
更奇特的是,這顆腦袋似乎還認識自己一般。
怎麼可能不認識。
這已經是韓煜第三次見到他了。
這座城很大,大到兩個蠢貨找不到自己。
這座城也很小,小到能接二連三地碰見同一個人。
隻是第三次見麵的方式頗有些尷尬,韓煜一路憑著直覺遁地而來,也隻是在心中預估了一下位置便探出了腦袋。
結果腦袋剛出來,麵前就是一堆柴火,這要是稍稍偏離一些,估計就是腦袋上頂著它了。
麵前的王小二展現出極不尋常的平靜,他看著突然出現的腦袋,不喊也不叫,隻是靜靜地盯著看了一會兒,便起身走了。
沒一會兒他扛著鋤頭走了回來,輕聲地開口問。
“需要幫你挖出來嗎?”
呃……
“這倒是不用。”
韓煜尷尬地笑了笑後,身子如同從池水中站起來一般,當他整個人完全出來後,王小二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一股子刺鼻的藥味沁入鼻中,有些酸澀的苦味,似乎已經熬得差不多了,王小二又回身去拿了塊濕布和瓷碗回來。
小心翼翼地將藥湯倒入碗中後,他又拿著砂壺到了外頭倒掉,回來後又自顧著將砂壺洗乾淨。
做這一切的時候,從來都是不急不慢,當然,也將韓煜當做不存在一般。
韓煜則是目光不曾移開,見他始終氣定神閒地做著一切,待到手頭無事後,這才過來捧著放在馬紮上的碗輕輕吹著氣。
那麼刺鼻的藥竟然在他口中如同稀鬆平常一般,麵不改色地喝下。
“你生病了?”
韓煜輕聲地開口詢問。
王小二放下碗後,重新回頭看他,似乎是在想要不要搭理這個古怪的修士。
從韓煜破土而出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修士,隻有修士才能有這種手段。
“嗯,隨時要命的病。”
似乎是看韓煜年紀與自己相差不大,王小二最終還是慢慢開了口。
哪怕說是要命,可他的臉色還是如此淡然。
“很嚴重嗎?”
韓煜無端地皺著眉頭。
既然隨時要命又哪裡會不嚴重,韓煜才問完就覺得自己這問題太蠢了。
王小二倒是平淡得很,指了指心口,說。
“心脈天生缺失一條,不能有大的情緒起伏,不能大笑,不能大哭。”
說罷微微一頓。
“應該撐不久了,我能感覺到心臟越來越強壯,心脈也越來越支撐不住,大夫說,心血來潮那一天,我也就死了。”
韓煜臉色愕然,看著眼前人如此平靜地在談起死亡,隻覺得荒誕無比。
“那你這般樣子了,還去參加朝堂選拔?”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