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後,飯菜預備妥當,直接擺在大屋的炕上。
燉江魚、飛龍燉蘑菇、醬肘子、醬燜哈什螞、五花肉燉粉條、蔥爆鹿肉,全都擱小大瓷碗裝了往上端。
熱氣騰騰的,那小味兒直往人鼻子裡鑽。
住小屋的,樂意出來吃就出來一起,不樂意出來吃的,跟掌櫃提前說好,把飯菜送到屋裡。
有女人給倒酒布菜,伺候的妥妥帖帖,享受著呢。
當然,這種價碼兒也肯定貴,一般人消費不起。
給人修煙筒的趙大奎,這時候也神清氣爽、一臉滿足的從外麵回來了,笑嗬嗬坐下來,跟大家夥兒一起吃吃喝喝。
“大奎哥,你剛才乾啥去了?我瞅著你進這屋打個轉兒,接著就沒影兒了呢?”
大柱子歲數小,啥都不懂,就覺得趙大奎哪裡不對勁兒,便好奇的問道。
“大柱子,彆人的事兒,少打聽。
小屁孩一個,問那麼多乾啥?趕緊吃東西吧,這麼多好吃的呢,還堵不上你的嘴?”
曲紹揚跟大柱子、二毛子幾個在一桌,聽見這話,忙給大柱子夾了塊肘子肉,放到他碗裡去。
“快吃,等會兒沒有了。”
還彆說,這客棧的廚子手藝真不錯。
那肘子烀的軟爛,棗紅色的肘子皮,油汪汪顫巍巍的,一看就特彆有食欲。
眾人平常哪能吃到這些啊?一個個都悶頭吃肉,大柱子一看,也顧不上問那麼多了,低頭猛吃。
自打來到這兒,曲紹揚也沒吃過幾回好的,這下逮著機會,那還能錯過?甩開腮幫子,可勁兒劃拉。
六個菜都挺硬,主食是兩合麵的餅子,還有當地燒鍋出產的小燒。
這頓飯,大家夥兒吃的那是相當滿意了,到最後,就連瓷碗裡的菜湯,都蘸著餅子吃完了。
酒足飯飽後,眾人橫七豎八的歪在熱乎乎炕上,東扯西拉侃大山,那感覺,彆提多恣兒了。
“核桃、乾棗子、鬆子啦。”“毛子嗑兒、糖球子了……”
客店外,幾個孩子挎著筐,在沿街叫賣。
“相好的,快出來,上我家喝小酒下棋去。”
有女人在客店的窗外輕輕敲著窗戶,那是沒靠著人的“海台子”,正在想辦法招攬生意。
客店掌櫃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那些女人打擾他的生意,隻要聽見動靜,立即就讓小夥計出去攆人。
夜裡,小屋裡的人好不容易開了葷,少不得要使勁兒折騰幾回。
大通鋪住著的木把們,有人酣然入睡,有人在回味之前銷魂的滋味,也有人聽著小屋裡隱約傳出來的聲響,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曲紹揚就起來了,跟著頭棹一起,到江邊活動活動筋骨,打兩趟拳。
“嗯,你這孩子確實有點兒天分,這套拳我才教了你兩回,就能打的有模有樣了。
你小子夠靈性,根骨不錯,力氣也大,好好練,將來肯定能有出息。”
水老鴰站在一旁看著曲紹揚練拳,頗為讚賞的點頭說道。
“是頭棹教的好,這套拳法十分精妙,我也不過是勉強學個皮毛。
往後還要頭棹多費心指點才是。”
曲紹揚練了一套拳,隻覺得渾身舒暢,收拳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笑著對水老鴰說道。
曲紹揚說這話,倒不是故意捧著對方。
水老鴰傳授的拳法,可不是後世那些視頻裡糊弄人的花架子,人家這是真材實料,招招製敵,硬橋硬馬的真功夫。